秦姨的意思是,建軍仍然可能會上前線,仍然可能會有危險的。

這讓季宇寧心裡也頗有一些緊張,他不由想起前世那部電影《芳華》裡就有一個女文工團員犧牲在前線的。當時好像就是上前線慰問演出的時候犧牲的。

“寧寧啊,上一次這春節打仗,那還是28年前了。

那時候還沒有你們哥仨呢。

這過節的時候打仗,這節也過不好了。”

季宇寧想說句寬慰的話,可也不知道怎麼說,他自己心裡就有點兒緊張,臉上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擔心。

他準備春節這幾天假,他和朱琳抽出一天時間來賀叔秦姨家,熱鬧一下。

離開秦姨家,季宇寧接著到各家送禮。

在路上,他開始有些沉默,他又想著建軍。

但願建軍這個屬猴的(他們倆同一個屬相),在今年這個羊年能夠逢凶化吉。

對了,今年還是個雙春年,兩頭春,閏六月,也許今年也是個好兆頭,建軍應該沒事兒。

好在2月中旬這一波算平推,一個月就結束了。之後就開始輪換了。

趁著今天有車,他又直接去了京城大學燕東園,他是給李賦寧老師送年禮。

李老師家,是他要送年禮的最遠的一家。

車停在燕東園西門外,他拎著一大兜子新會甜橙下車,步行進了燕東園。

還好李老師家就在燕東園的橋西,離西門不遠。

李老師一家三口全都在家。李老師兩口子都是老師,他的獨子是在水木大學上大學,正好一家三口都在放寒假。

看見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學生來給自己拜年送年禮,李老師特別高興。

季宇寧只拿了一大兜子很稀奇的新會甜橙,這種嶺南佳果在京城是很難見到的,其他的東西他沒敢拿。

原本他還想帶點什麼滋補品或者是海產乾貨之類的,後來想想也算了。那些東西就不是他這樣的學生送的年禮了。

實際上他只是拜個早年,盡一個心意就是了。

從李老師家出來,他又順路去了趟金老師家。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老孃和老婆在做晚飯。

吃晚飯的時候,季宇寧在飯桌上又說起建軍他們已經取消休假,下個月一旦開戰,他這個宣傳幹事也有可能上去。比如像什麼採訪、宣傳、慰問這些工作。

聽的老孃和老爹也是一臉的擔心。

他們不知道的是,差不多一個月後,這賀建軍還真的報名參加了前線文化宣傳工作隊,還真上去了,不過他倒是最終逢凶化吉,凱旋而歸,還給季宇寧帶回了很多前線的故事。

後來,季宇寧也憑藉建軍提供的這些素材,寫出了那篇著名的小說《高山下的花環》。

1月24日,週三。

季宇寧一個人在家。

家裡四口人只有他現在是放寒假狀態。

季宇寧上午寫小說,寫劇本,下午又開始寫春聯。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季宇寧覺得可以寫春聯了。

他還是像去年那樣,一氣寫了六幅春聯,羊年的春聯比去年馬年的春聯還要更好寫。

季宇寧這六幅春聯仍然是用甲骨文寫的。

而且對聯的紙和尺幅跟去年的也一樣,這對聯紙是昨天朱琳下班的時候,從王府井百貨大樓買回來的。

季宇寧準備把今年的春聯直接貼在去年的春聯上,他都不準備把去年的春聯撕下來了。

剛剛把春聯寫好,電話鈴響了。

電話是老爹打來的。

“寧寧啊,廖公想見見你。你現在就過來。

今天我跟廖公說工作的事兒,聊著聊著,又說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