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裕和身居高位久了,習慣性掌控一切,唯獨控制不到自己的親兒子。

從十八歲回到傅家開始,傅硯臨已經是這幅我行我素、不羈放縱的樣子。

偏偏傅裕和最寵愛的就是這個老么,不僅因為他是唯一可以繼承家業的兒子,還因為他跟年輕時候的傅裕和脾氣最為相似。

敢作敢為、手段狠辣、無所畏懼。

臨雲科技雖然入不了傅裕和的眼,但在釋出會後成功打響了名堂。現在豪門圈子裡再提起傅硯臨的時候,不再順帶扯上私生子這三個字,而是感嘆一句虎父無犬子。

傅裕和表面不動聲色,卻把一切看在眼裡。

“如果您想讓我離開阿笙,抱歉,我不會答應。”傅硯臨沒等傅裕和開口,自己先表明立場。

除了聞笙,他什麼都不要,包括傅家的一切。

早在來醫院之前,傅硯臨已經考慮得很清楚。假如傅裕和一意孤行讓他娶許妍書,那就捨棄傅家兒子這個身份好了。

反正那個家,他是回去一次噁心一次。

爾虞我詐,佛面蛇心。

偌大的傅家,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傅硯臨,包括他的母親江令儀。他做不到為了所為的血緣關係,卑躬屈膝捨棄自己的尊嚴甚至是婚姻。

他想要的,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得到。

傅裕和冷笑,反問,“你偏寵那個女人,就不怕她有朝一日知道當年的那件事?”

話出口,傅硯臨的臉色佈滿陰翳。

他是從徐讓初的口中得知當年的事,但在傅裕和這裡親耳聽到,還是頭一回。

他怎麼還有臉提起這件事?

要不是傅裕和當年肇事逃逸,聞亭書就不會死。聞亭書沒有死,阿笙就不會過得那麼痛苦。

“您怎麼還有臉提這件事?”傅硯臨的眼底滲出一縷寒光,眼神冷得彷彿能讓空氣凝固成冰。

傅舟出言提醒,“阿硯,當年的事並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傅舟!”傅裕和揮了揮手,示意傅舟不要插嘴。

其實他很喜歡聞笙那丫頭,聰明、識大體,卻偏偏是那個人的女兒。

既然阻止不了兩人在一起,那就換種方法,以退為進。

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聞笙會知曉所有的真相。傅裕和已經一把年紀,哪怕當年的事讓她知道那又如何?

監控已經銷燬,頂替他的那個司機前不久在監獄裡病逝,死無對證。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聞亭書的老婆出來作妖,可是以傅氏集團律師團隊的實力,一個沒有後臺的丫頭和鄉間潑婦,壓根掀不起波瀾。

對比這件事,讓傅裕和更在意的是儘快讓傅硯臨回到公司,接手自己打下的江山。

他年紀大了,一直讓傅舟代表自己出席集團的公開活動也不是長久之計。

傅家的生意,總歸要交到親兒子的手中。

何況這個兒子有能力、也有魄力把傅家的生意做大做強。

“我同意退婚一事,前提條件是你必須回傅家接手公司的生意。”傅裕和看似平靜的表情下,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傅硯臨沒想到傅裕和會提出這個要求,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屑,“您還是跟從前一樣,喜歡威脅我。”

“這算不得威脅,告訴那丫頭關於當年的事才算。阿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阿笙的性格,假如她知道當年的所有真相,你確定她還願意跟你在一起?”傅裕和蒼白的臉色之下,是老謀深算的精明。

“正因為這樣,我更不可能碰傅家的生意。”傅硯臨打從心底裡厭惡這件事。

傅裕和冷笑,“阿硯,你沒得選擇,阿笙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傅硯臨的神色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