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教給你的?”

“學以致用。”

鄭建國眉頭一皺,他沒想到那些人裡竟然有向老師打小報告的,接著想起這也是學生們所能做的極限——正常的學生不都是在受了欺負後,會向老師或者家長打小報告?

這麼一想,鄭建國的嘴角不禁扯了扯,不想這會兒的關正義正瞪著一雙魚泡眼在打量他,瞅見他好似笑了的模樣又彈了下手中的煙:“你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都是高二學生了,竟然還有人像沒打過架的孩子打輸了,回去向老師家長告狀。”

鄭建國默默的打量著明顯愣住的關正義,不等他開口繼續道:“那麼,您叫我,是打算主持正義嗎?”

“你——”

關正義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幾張桌子,發現沒有要找到的人後開口道:“你也說了,你們在圖書室的行為是在打架。”

“那是比喻,而且我是點出我和他們的不同。”

鄭建國的聲音不大,神情間也沒有學生在面對老師時所應有的小心和畏縮,這會兒便是有旁邊若無其事的看戲的老師也沒了看戲的心情,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開了口道:“你和其他同學們的身份沒有什麼不同,你們都是學生,來到學校裡面是學習知識的——”

“陳老師,您怕是沒搞清楚先前在圖書室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話的老師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鄭建國只知道是教化學的陳老師,開口打斷他的話後轉頭看了看正默然不語的關正義,繼續開口道:“關老師,你知道先前在圖書室裡發生了什麼嗎?”

“不,我不關心先前在圖書室裡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只關心你說的身份問題,你能給我說下,你和他們的身份有什麼區別嗎?是什麼身份讓你站在這裡,和你的老師我,這麼說話?”

關正義放下搪瓷缸,他能帶半個高二年級的政治,思想上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在裡面,先前有學生找到他說起辦公室的事兒,雖然知道這貨說的很對,但是說出來的話就不是很對了:“你不是來學習的嗎?”

“您問我和他們的區別?”

鄭建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著上下打量過這位老師的模樣,臉上也就露出了燦爛的笑:“我是關西公社三里堡大隊三小隊二組的鄭建國,我學籍上的面貌欄和老師您以及其他同學的是不一樣的。”

“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傳來,鄭建國轉頭笑了笑看向咳嗽的女老師,不待關正義開口接著說道:“您連原因都不問清楚,就把我叫過來問話,還就問的這些,我看他們這些同學應該儘快儘早的下鄉接受再教育,那裡的學習不止是能學到知識,還能幫他們樹立良好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您認為呢?”

“你說的,後面是對的。”

關正義的煙已經掐了,他沒想到能從一名學生口中聽到這麼篇夾槍帶棒的煌煌正音,饒是幹了十幾年的政治思想老師,確切的說也正是他幹了這麼長時間的思想工作,才更深知這貨沒說出的東西讓他沒有半點的多餘想法:“就是把你叫過來,並不是責難你的,而是我想問你你想找物理化自學叢書的原因——”

知識青年下鄉接受再教育,這是已經刻入了在座諸人記憶中的口號,而讓誰下去接受再教育,甭說是現在高一高二兩個級部的七八百名學生,便是在座的諸位老師也可以劃到這個範圍裡面。

鄭建國直接把這個口號扯出來,那在這會兒就是近乎於無解的,特別是他隱晦的點出不同後關正義再敢歪嘴兩句,那鄭建國也很樂意再較下真。

只是在聽到關正義的說法後,鄭建國便有些為難,一雙不大的眼睛眨啊眨的,小臉上便露出了鄭重之色:“為了批判,批判那些臭老九的糟粕——您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