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託詞之言的藉口竟然借來了書,鄭建國只能將這本厚厚的“大學鑰匙”放進書包,下午的課原本是機械實踐,這會兒外邊的雪又下了起來,學校便做出了課程調整的計劃,全員大自習。

這下鄭建國喜出望外,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缺時間,工學上的東西都扔到了一邊,抱著語文政治這些連著背了個天昏地暗,就在郝雲這貨好似水餃吃跑肚,連著拉了三天後迎來了期中考試,學校放假。

“工學基礎知識三十九分,農業基礎知識九十一分,其他分數加一起六十九分,班級排名第二十九,你這偏科不好啊——”

趙楠將成績單發到他手上時,瞅著鄭建國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一雙柳眉揚了揚:“怎麼,我看你這兩天廢寢忘食的學習,考這個分數就滿意了?”

“嗯,滿意了——”

詫異的看了眼趙楠,鄭建國這兩天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回到家裡都是拿著課本背書背到深夜,搞的鄭富貴和杜小妹連說話都把嗓門降到了最低,現在看到結果出來,要說他不開心是假的:“六十分萬歲~嗯,平均的。”

“唉——”

滿臉無語的趙楠搖著頭走了,自打前些天聽到和看到這傢伙的所作所為,還想著這次能來個一鳴驚人,誰想以文科為主的農學分數提升不少,工學則又好像下降了,再加上看到他這麼副洋洋自得的模樣,心底最後那點狐疑也消失了,這麼一位想要考工,那是千難萬難吧?

發完成績,鄭建國高二的第一學期也就是結束了,當即拎起不沉的書包跑出教室的門,寒假作業這會兒並不多,其中還有大半是觀察日記和閱讀理解,渾然不知背後的寇陽在看到他消失後,眨了眨眼將抽屜裡的數理化自學叢書中的物理和幾何放回了書包裡。

“噼啪,砰~”

出了校園,零星的鞭炮聲伴隨著巨響傳來,鄭建國揹著書包解開了領口,前些天的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路邊的瓦房下掛著老長的冰溜子,幾個半大的孩子也不嫌冷的人手一根比劃著,好像在比誰的長,就在他走神的功夫,前面街角處傳來了個蒼老的嗓門:“開~鍋~嘍~”

“咣~”

隨著老頭的聲音消失,一陣白色的煙霧在前方騰起,早就圍著的孩子頓時跟著叫了起來:“開過嘍~咣~咣~”

嘴角扯出個笑意,鄭建國眼饞的望著老頭從黢黑的編織袋裡倒出的潔白爆米花,中間還有一小撮一小撮的線圈,便知道這家人還在大米中放了粉條,不禁下意識的開口道:“老叔,多少錢炸一鍋?”

“一毛~”

老頭臉黑的就只剩下牙是黃的,瞅著對方黢黑的臉和黢黑的手,鄭建國點了點頭笑道:“好,那我回家說下,您忙~”

“忙,年忙,忙年,過年了嘛,就想吃個另樣的,甜的,酸的~”

唸叨的聲音隱隱傳來,鄭建國皺了皺鼻子繼續邁開了大長腿,街邊的店鋪大多已經關了,門板上牆角里貼著門神和福字,正走過道衚衕,便見兩個紅袖章扯著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年紀大的那個還在嚷嚷:“你說是大隊讓你來的,你是哪個大隊的,哪條河哪個坑能養這麼大的魚,現在給你機會你不說,等到進了派出所讓你家人來領,你就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了——”

兩個紅袖章押著年輕人從身邊而過,鄭建國默默的望著三人背影走遠,便感覺這位哥哥的膽子也是太大了,竟然敢跑到城裡來賣魚,實在是蠢得夠可以的。

現在做買賣的並不少,可大家都知道底線在什麼地方,否則有那散養的雞蛋鵝蛋鴨蛋這些往哪送,不過大家平時最多也就是在初一十五這樣的市集,在某些地方會被稱為趕場或是趕山的定期定點地方進行物品交易,把家裡一段時間內收集的雞蛋鴨蛋鵝蛋這些拿出去換錢,也是這會兒社員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