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棠眉毛扭成一個川字,似乎是在不停地按鈕、換頻道。突然,蘇棠停下了動作,她拿著遙控器的手往前一指,聲音一高,“你們看看這個。”溫暖緩緩扭過頭去,偌大的顯示屏上,是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女記者,她表情嚴肅、手持話筒,而她身後的背景,居然是林氏珠寶的櫃檯!

怎麼回事?溫暖心裡咯噔一下。

女記者一邊往櫃檯走,一邊不忘看著鏡頭,她言辭犀利,“根據可靠資訊,林氏珠寶的璀璨之心繫列,被相關的使用者舉報出含有有毒物質。今日,林氏珠寶的董事長林聲臨時召集了湘市大量的記者,但是卻在兩分鐘前讓各家記者盡數回去。這樣的舉動不免有很多的貓膩,加上本站記者剛收到的訊息,本站有理由懷疑此次驟然讓記者來去的事件跟林氏珠寶璀璨之心繫列採用有毒物質加工的事件相關,大家可以看到……”隨著女記者的話音,鏡頭切到了一款水滴形狀的火紅瑪瑙項鍊上。

蘇棠在此時按下了暫停鍵,畫面倏然定格。其他人全部面色凝重地看向蘇棠,溫暖卻死死盯著此刻被定格在大螢幕上的珠寶。銀質的鏈條在日光燈下泛著清光,像流光一樣穿過一小塊瑪瑙,那水滴瑪瑙紅如醇酒居於流光正中間,美得華貴又充滿靈氣。

身後傳來蘇棠的聲音,溫暖循聲轉過頭去,蘇棠目光掃了她一眼,“兩分鐘前,我跟庭深在得知林聲董事長召集了湘市媒體後,立刻和丁曉朦方驍一起用各自的人際關係讓這些記者走了。但是沒過多久,丁曉朦收到訊息,有一家記者。就是這個叫方清的,並不在今天林董事長邀請的名單之內,卻在這樣巧合的時間,來報道了這則直播訊息。”蘇棠撿起地上的DNA報告,臉色變了變,她搖了搖紙張又說:“是林嶽乾的。”

溫暖與林寒對視了一眼,“調虎離山。”溫暖聲線一沉。林寒讚賞地點頭,說:“是,阿嶽連面都沒有出,僅僅用這一封告密檔案就讓我們方寸大亂無暇顧及其他。”說著林寒看向林聲,嘆了口氣繼續道:“爸,我們都中了阿嶽的計了。那些被你匆忙請來,又被我們匆忙送走的記者們,倒是成了‘璀璨之心繫列摻毒’的一個佐證。”

林聲一臉愕然,“阿嶽?為什麼!”

“為什麼?”溫暖緊緊盯著林聲,眼裡燃起了怒火。“因為他害林寒躁鬱症爆發失手推我姐姐下樓的真相在青南古鎮被揭露。”林聲眉頭皺緊,雙目震驚地睜大死死看著溫暖。

林寒見狀,沉吟一句,“還有,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許家的孩子,他要背水一戰,要跟您魚死網破,讓林氏元氣大傷。”林聲聞言,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碰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溫暖見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看到他那樣蒼老其實也於心不忍,可一想到,這一切能夠發生大約都是因為林聲的推波助瀾,她就不忍心地別過了眼光。她對林聲的心情有些複雜,但她覺得,真相固然是殘忍的,但在整個林氏又遭到危機的現在,林聲必須要知道真相。長痛不如短痛。

“阿寒。”林聲突然用一種空洞的目光看著林寒,喊道。溫暖循聲微抬下頜看向林寒,她吃驚地發現他的唇線抿地奇緊,像是既畏懼林聲接下來的話,又必須去聽。溫暖蹙眉,心想林寒怎麼會這樣?她好奇地再次看向林聲,卻見他緩緩站立了起來,然後照著林寒的方向雙膝一彎慢慢地跪了下去。

!!!

溫暖驚訝地連呼吸都變得靜默,林聲佝僂著背,仰著頭,眼裡是蒼老、荒涼和懺悔,林聲說:“阿寒,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讓你、讓阿嶽變成今天這樣悲慘的樣子。你父母的事情,我要你親耳聽完。就這樣聽,我跪著,你站著。阿寒,你受得起。”

溫暖嚥了口口水,匆匆再看林寒。林寒右腳向後一退,膝蓋一彎,大有也跪下的姿態。溫暖的視線垂在林寒緊張的手上,他的拳頭握得那樣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