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中雖恨她,表面上也沒表現出來,只終究是淡淡的,因問了兩句老侯爺的病,阮雲絲便告辭了,這才往蘇吟玉的屋中來。

“娘看著她今日過來是什麼意思?”

等到阮雲絲走出去,劉夫人才皺著眉頭問老太君,卻見老太君也搖頭道:“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來這麼早,怕倒是有意避開名溪,這女子行事,真真讓人捉摸不透,我原本還以為她是知道了名溪那孩子的好,所以欲擒故縱,如今看來,可是不像,罷了,不用亂猜,等到吟玉那丫頭和她說完話,叫過來問問不就成了?”

劉夫人點點頭,見袁姨娘走了過來,她便想起一件事情,於是也起身辭別老太君,婆媳兩個一起往上房裡去了。

且說蘇吟玉,和阮雲絲一起到了自己的繡樓,阮雲絲的確是算著蘇名溪上朝的時間過來的,只想快點兒把事情說完好離開,不然一旦碰在一起,又是一場尷尬,更兼情思刻骨,每多見一面,豈不更添一份傷懷?於是開門見山,問了掃書的情況,又將鍾秀的心思和如今那些豪門公子對阮思齊的脅迫都說了一遍。

蘇吟玉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失聲道:“姐姐,你……你可是說真的?鍾姑娘竟……竟喜歡了掃書?這……這別是開玩笑吧?姐姐也知道她是天人之姿,我這些日子聽別人家的姑娘們都說過了,有的人寧可不管她的家世,要娶她為正室呢,那樣……那樣的潑天富貴她不要,竟……竟要嫁一個奴才?”

阮雲絲正色道:“你休要因為這個就看輕了秀丫頭,非是她不莊重,實在是跟著我的緣故。你是知道我的,往往有些特立獨行不容於世的想法,因此那孩子和我住了幾年,也受了我影響。她素日裡勤快踏實,雖是天人之姿,卻從不肯自恃美貌,更不肯去攀附權貴。掃書去過我家幾次,她偏偏就看對了眼兒。若不是這兩人的身份不經撮合,實在是八竿子也難打到一起,我哥哥又被那些了不得的朋友逼得急切,我也不會今日貿貿然就過來。三姑娘只需讓蘇公子問問掃書的意思,若是能成,也請儘快安排下,唉!紅顏禍水,秀丫頭這張臉實在是惹禍根源,若辦遲了,又怕生出變故來。若掃書並沒有這個心思,我回去也好讓秀丫頭死了心,好在她們統共也不過見了三五次,倒也不至於就情根深種了,那時我再另想辦法就是。”

蘇吟玉沉吟道:“嗯,也好。”說完又聽阮雲絲鄭重道:“三姑娘這事兒只可問蘇公子,千萬別讓人知道了,俗語說,舌頭殺人不用刀,莫要讓秀丫頭的清譽,就因為我這次來而被破壞了。”

蘇吟玉笑道:“這個姐姐放心好了,我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人嗎?實話說,原本知道了您的身份後,我這心裡也有氣有怨,然則和你相處一番,又覺得你的確是個好女人,絕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唉!連我哥哥都說,過去的恩怨便隨風消散,我還有什麼話說?我只是替你們可惜,原本你和哥哥該是最相配的……”

一語未完,就見阮雲絲伸手過來輕輕捂上了她的嘴,嘆了口氣苦笑道:“有些話就不必說了。”

蘇吟玉也嘆了口氣,她怎麼不知道這話是萬萬不該出口的,只是這心裡實在替這兩個人覺著憋屈得慌,因默默點點頭,有心要再說一下哥哥一直對阮雲絲念念不忘的事情,又覺得哥哥那樣驕傲的人,也未必就願意讓阮雲絲知道這個,因到底將這一肚子的話都吞了回去。暗道何必我說?難道阮姑娘沒長眼睛?她不會看麼?上一次在侯府,哥哥從前是什麼樣兒,現在又是什麼形狀,她不是都看在眼裡?

正想著,就見阮雲絲站起身來,微笑道:“今日之事真真冒昧之極,也就是三姑娘和我投緣,不然萬萬不敢來打擾,既然事情說開了,我便告辭,家裡還有許多活計等著呢。”

蘇吟玉也忙站起來,笑道:“可是那塊錦繡?織的如何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