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就要過來看新鮮。小白和你又親厚,一來二去,母親祖母瞭解了你的為人芥蒂自然就去了,所以你不必有什麼壓力。”

阮雲絲笑道:“真的麼?其實我還真是有些兒壓力,不過既然爺這麼說,那我倒是放下心來。”因說著話,見芳草進來燃了蠟燭,外面天色也漸漸黑下去,她想到今晚方是二人的“洞房花燭”之夜,一時間不由得便有些面紅耳熱,連忙垂下頭去。

蘇名溪正和她說得高興,忽然就聽不見聲音了,不由覺著有些奇怪,等看到阮雲絲的面色,方恍然大悟,心巾不覺暗暗好笑,又一想,愛人從來都是個落落大方的爽利人,看見她這般羞態,實在是不容易,因也就不出聲,只是出神欣賞眼前面若桃花的阮雲絲。

一燈如豆。

袁姨娘靜靜坐在梳妝檯前,長髮披散,身旁只有一隻蠟燭,燭光搖曳著,將她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顯得光怪陸離。

“姨娘還不睡嗎?快三更了。”

丫鬟小溪走進來,替袁姨娘披上件褂子,輕聲道:“這會子夜裡還有些春寒,姨娘當心著涼,如今這府裡上上下下都是您打理著,哪裡能缺得了一日?”

袁姨娘冷笑道:“從前的確缺不得我,如今嘛,卻是不一定了,就算我病了,不是還有新奶奶嗎?”

小溪疑惑道:“怎麼會?白日裡老太君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她掌權,這府中權力還在姨娘這裡,您何必擔憂。”

袁姨娘搖搖頭,咬牙憤憤道:“這個女人慣會取巧,老太君和太太對她分明是滿心不喜,然而今天只和她說了幾句話,她便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兒,立刻就讓人對她的印象不那麼壞了。如今這還是第一天,久而久之,你怕她不討了老太太和太太的歡心去?到那時,這管家之權,她還不是唾手可得?本來她是當家奶奶,管家也是名正言順的。”

小溪驚訝道:“可是她不說要織錦麼?何況她還有廠子,只那些還不夠她忙活?竟然還貪心的要管家之權,她忙得過來嗎?”

袁姨娘冷哼道:“人還有嫌手中權力多的嗎?忙不過來還不容易?只消讓爺幫她找幾個能幹的人手,她又需要管得什麼?到那時,我可就真是要被她踩一頭了。 哼!如今做低伏小我已經夠窩囊,若還要被她踩,我真真不服氣了。”

小溪聽主子這麼一說,不由得也愣住了,好半晌才擔憂道:“那……那姨娘怎麼辦?”

袁姨娘嘆息道:“唉!可憐這麼多年,我竟然連個傍身的依靠都沒有,若是能有個兒女,老來倒也是有靠,這會兒也不必像個孤魂野鬼似得坐在這兒,只想著那邊是洞房花燭,夫妻恩愛,我……我的命好苦啊……”

小溪見她流淚,也是黯然神傷,這裡出神半晌,忽然想起什麼似得一拍手,興奮道:“姨娘彆著急,奴婢聽說,京郊新建了座寶鼎寺,是藏傳的佛教,那裡高僧是特意來中原佈道的,號稱有求必應,更帶了一尊送子觀音,許多人去那裡拜佛祈求,都如願以償,不如姨娘也找個時間往那裡去如何?”

袁姨娘皺眉道:“這麼多年,我也不知拜了多少佛燒了多少香,照樣什麼用都沒有,難道幾個西域來的和尚就有這樣靈驗了?”說完卻聽小溪笑道:“既然都拜了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座廟,也許就靈驗了呢?不是有句老話說: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嗎?也許這些西域來的和尚就真有些門道呢。”

說完見袁姨娘沉默不語,她便又笑道:“說到底,姨娘總是小公爺的人,總有機會為自己誕下一兒半女的。您是沒看見這兩天劉姑娘的樣子,那才真正是悵然若失呢,前兒太太說要給她在京城找一門好親事,她不但不高興,回去路上還迎風灑了幾滴眼淚,姨娘說,這可是為誰拋得女兒淚呢?”

袁姨娘微微冷笑道:“是啊,一顆女兒芳心,只系在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