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羽終於為他斬斷了。

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的嘯,曾經的一切都恍如隔世,大地蒼茫,卻不知何去何從,凌空悲撥出聲,他在花海平原,遇見了攔路的夜雨。

他知他所來為何,他也知他所來為何。

霜月與星耀的大戰,掀翻了將近四分之一的花海平原,從遙遠的高空望下,似有金色巨獸與藍色鬼魅撕打,翻滾不休。

最終他落敗,交出那枚黑色原罪,拖著痛苦的身體與心靈,繞了個道,往羅德島飛去。

“我還是愛他”他艱難地對夜雨說道,“我會回來的”

“希望下一次,能擺脫你那汙穢的使命”夜雨冷冷地回答了他,轉身飛向楓葉城。

初冬的帝都,遠隔三千公里外,隆奇弩斯山彼端的大戰,只有晨起的飛影遠望東面天空。

“老三居然真的去截他”他神色黯然,隨即眼眶略溼,喃喃自語著“師父,你在哪裡……”

“我們都是時代亂流中的可憐人……”他孤獨的背影消失在空中花園深處。

銀河之卷七十四遲到的監軍

“愛是創世之羈絆,也是滅世之因”

——七耀之書。

傍晚,尼碼榴斯大道前的小販紛紛收攤,結束一天的營業。

帝國軍第一美男子,走在這條他從來不會徒步經過的街道上,思考著什麼。挺拔的身材,修身的軍裝,與那雙憂鬱深邃的藍眸,引得路邊少女們小聲尖叫。

他仍沒從思考中出來,信步走過榴斯大道,拐了個彎,走進小巷裡,又從另一頭穿出。

不知不覺,他已來到那扇門前,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敲響都騎將軍府的後門。

“將軍今日不見客”守門小廝客氣地拒絕了他的來訪,似是早有預料,阿加斯也不多說,轉身便沿來時的路回去。

門後隱隱有吵雜聲傳來,他苦笑著搖頭,走入華燈初上的街市中。

阿加斯不知道,不見客非是託詞,將軍府內確實是忙得雞飛狗跳牆,焦頭爛額,尤其是蘇敏與小親王,連說句多餘話的功夫都欠奉,要怪就只能怪他實在是來錯了時間。

隨手簽下帝都軍部的換防手令,連看也不多看一眼,緋紅意味深長地朝他笑笑。

“你的鬍子該颳了,阿加斯”緋紅作為新月將軍之首,連飛影都要以兄長尊他一聲。對待阿加斯,他更像提攜自己的小弟般自然。

“明天出軍接防,大家都在看你,可不能這麼邋遢地辭行……”

阿加斯很沒有英俊氣質地朝他翻翻白眼,把緋紅像個大嬸般唸叨不已的話語隔在了門背後。

是不是談戀愛的男人都像個大媽一樣喜歡絮叨?阿加斯突然有種錯覺,不知道以前自己對小悅的叮囑,在其他人耳中是否也成為說不清的羅嗦。

翌日,他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頭髮也略作修整,碎短髮根根往外扎著,配上肩膀黃金軍徽,與一身火紅軍服,胸口四道金色流蘇垂下,瞬間民眾們向偶像的歡呼,把他淹沒在熱情的海洋中。

然而周遭一切卻似與他毫不相關般,漠然看著軍部交上手書,飛影的辭行演說,一切結束後,只等他交過帝君手諭,便要啟程。

他只在意百官之首的那個空位,親王果然還是沒有來。

同事們都說他白了不少,也是,天天躲在軍部大樓裡。不知不覺就一年了。幸好身材還是很結實。他隨即又嘲笑,不修邊幅的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瑣事的?

“監軍有事遲到了,你們先走,隨後我讓他追上”時間已過,飛影無奈說道。

那些拖拖拉拉的文官,阿加斯暗自譏笑道,如果親王在,說不得萬民面前就得挨一頓板子。他轉身下令先頭部隊即刻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