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燻滿臉陰霾,與麾下幾個同樣灰頭土臉的鬼子軍官,貓腰躲在一處山岩背後,心急火燎地商議對策。他眉頭緊鎖,聲音因憤怒變得沙啞:“諸君,眼下這局勢危急萬分,好在咱們拼死拼活挪到了東側,總算是暫時避開了那要命的炮火和暗堡火力。”說著,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目光中透著陰狠,伸手指向山上,“雖說這東邊的路崎嶇難行,越往前走越狹窄,可越是如此,山上那幫傢伙越想不到咱們會從這兒突襲。”

身旁一個少佐軍官面露難色,囁嚅道:“司令,可這路況實在太差,弟兄們折騰到現在,體力損耗極大,萬一途中遭遇埋伏……”春日燻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厲聲打斷:“都什麼時候了,還瞻前顧後!此刻若不放手一搏,難道等著被包餃子?聽好了,咱們悄悄沿著這東側摸上去,動作務必輕緩,不許發出半點聲響,直搗他們黃龍,爭取給這幫抗日分子來個一鍋端,揚我大日本皇軍威名!”

其他軍官互相對視,雖滿心忐忑,卻也深知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紛紛點頭應和。春日燻咬著牙,握緊拳頭,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光。

此刻鬼子兵們個個面容憔悴,疲憊到了極點。從破曉前那會兒倉促出發,這一路上先是被困雷區,遭連環爆炸衝擊,隊伍瞬間被炸得七零八落;緊接著又掉進陷阱,眼睜睜看著戰友慘叫著被尖樁刺穿,自己卻自顧不暇;而後又被迫擊炮炸得暈頭轉向,奪命炮火如影隨形,好容易逃到東側這荒僻小路,一路上哪裡有功夫停下喘口氣、喝口水填填肚子。

此時,他們腳步虛浮,每邁出一步都搖搖欲墜,身形佝僂著,槍支在肩頭歪斜耷拉,活脫脫像群夾著尾巴的喪家犬。乾裂的嘴唇泛起層層白皮,嗓子幹得冒煙,肚子裡咕嚕咕嚕直叫,餓得兩眼昏花,腦袋發暈,體力早已嚴重透支。繼續在春日燻的驅趕下,朝著二龍山的山頂,一步一步挪去。

春日燻如果知道前方是獨立旅最精銳的一團,肯定後悔他選擇的這條路。此刻孫志新半蹲在戰壕之中,冷峻雙眸緊緊鎖住前方逐漸靠近的日軍。他轉頭看向身旁滿臉堅毅的戰士們,咧嘴露出一抹自信笑容,朗聲道:“兄弟們,都還記得旅長上次那話吧?說咱打仗別摳摳搜搜,跟個守財奴似的捨不得子彈,今兒個,咱就敞開了打,讓這幫小鬼子好好見識見識啥叫衝鋒槍的火力!”

戰士們聽聞,紛紛摩拳擦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中武器攥得更緊,靜靜等待著最佳時機。眼見鬼子成群湧入早已佈置好的交叉火力網,孫志新唇角微微上揚,一抹狠厲轉瞬即逝,毫不猶豫地猛地扣動扳機,手中長槍瞬間爆發出一聲怒吼,一顆子彈如離弦之箭率先衝了出去。

剎那間,整個戰壕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重機槍率先發出沉悶而極具威懾力的咆哮,火舌瘋狂吞吐,子彈仿若密集的鋼鐵暴雨,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日軍傾瀉而去;衝鋒槍緊接著奏響凌厲戰歌,“噠噠噠”的射擊聲清脆急促,連綿成一片死亡的奏鳴,子彈在空中交織出致命羅網。

春日燻眼睜睜看著前方部隊毫無徵兆地一頭撞進埋伏圈,瞬間被兇猛火力撕得粉碎,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怒吼:“快!全體迅速向後撤,別做無謂抵抗!”日軍士兵們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彈雨打得肝膽俱裂,聽聞命令,如潮水般慌亂地往後奔逃,槍支彈藥散落一地,狼狽至極。

撤到相對安全地帶後,春日燻滿臉陰霾,喘著粗氣,再次召集軍官們緊急商議。他雙眼佈滿血絲,這次他徹底瘋了,拳頭狠狠砸向地面,說:“咱們剛剛向東迂迴不夠遠,還在他們暗堡覆蓋圈。這次我們向東走五里路迂迴到北麓,他們能有多少人?防禦不了整個山頭,我就不信找不出他們防線的一絲破綻!這次一定要撕開個口子。”軍官們雖面帶懼色,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稱是。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