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她專注地比對血管、神經的斷端,試圖將它們精準地對接。纖細的血管如同脆弱的絲線,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手術失敗。她拿起極細的縫合針,開始縫合血管,那雙手看似穩定,實則內心緊張萬分,每一針的穿過都承載著這違揹人倫手術的“希望”。

然而,在連線神經時,問題接踵而至。神經的對接遠比想象中困難,它們纖細且複雜,難以完美契合。櫻子嘗試了多種方法,可神經末梢總是無法準確連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實驗者的身體開始出現不良反應,傷口處腫脹起來,面板變得青紫,體溫急劇升高。原本微弱的生命體徵也逐漸變得紊亂。儘管櫻子極力挽救,不斷調整手術方案,試圖強行將肢體固定並促進血管迴圈,但最終,隨著一陣急促的心跳監測儀的警報聲響起,第一個實驗者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緊接著,另一個也因身體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創傷和排異反應,生命跡象漸漸消逝。

手術室內瀰漫著死亡的氣息,記錄員緊握著筆,眼神中滿是麻木。他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前幾場手術的記錄,而此刻,他又機械地在新的一頁上寫下手術日期、實驗體編號等基本資訊。

隨著櫻子的手術刀落下,鮮血濺出的瞬間,他的筆也開始在紙上快速遊走。“手術刀切入面板,深度約 3 毫米,切口長度自大腿根部外側至膝關節上方,約 30 厘米,出血量約 50 毫升,肌肉組織呈現正常色澤但略有緊張……”他詳細地記錄著手術的每一個步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櫻子微微顫抖的手,他也在旁邊標註了時間與可能對手術產生的影響。

在血管處理階段,他更是全神貫注,“股動脈分離,血管壁厚度測量為 1.2 毫米,彈性中等,使用血管夾型號為 xS - 03,夾閉時間預計 20 分鐘,靜脈伴行情況……”每一次血管的剪斷、縫合,他都精確地記錄下所用的針線規格、縫合手法以及血管的即時狀態。

神經對接時,他看著櫻子在顯微鏡下艱難地操作,記錄道:“神經束直徑約 2 毫米,嘗試對接次數 3 次,首次對接偏差約 0.5 毫米,採用神經外膜縫合技術,縫合針數 6 針……”

當手術完成,實驗體被推往觀察室後,他依舊守在旁邊,記錄著體溫、血壓、心率等各項生命體徵的變化。然而,排異反應還是無情地襲來,他冷靜地記錄著身體的每一處變化,“術後 3 小時,體溫上升至 39.5 度,接肢部位腫脹明顯,面板張力增大,出現瘀斑,面積約 10 平方厘米……”

最終,實驗體死亡,他緩緩合上記錄簿,心中清楚這又是一次毫無意義的殺戮。但他還是整理好所有的報告、詳細的資料和記錄,面無表情地走向北野政次的辦公室,將這沉甸甸的、沾滿血腥與罪惡的資料遞交給那個幕後的惡魔,只是完成了一項日常的、無足輕重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