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象看怪物一樣看了一眼簡丹,

“你說呢?沒人求你給劃上一票啊?”

“怎麼可能有人給我打電話呢?我自己也報名評級,誰會這麼想不開。有人找你?”

“沒有。早上關青櫻和我說曹老師給她打電話,求她給自己投上一票。”

“正常,估計曹老師給全校的老師都打過電話,能拜到的菩薩都拜到,張嘴三分利,至於別人怎麼想那是別人的事兒,反正自己努力了,有的人也許就因為她求到的這一個電話投她一票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想的這麼明白你怎麼沒打電話求助?”

“想的明白和能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你做了嗎?”

“沒,”李可撇著嘴搖頭,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也沒用,命裡有時終需有,強求來的、自己心裡也不舒服。”

簡丹看著李可意味深長: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何必非要執著於那份感情,他真的是你的嗎?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明白。不願意撒手,不情願放手,自己編織的情網,網住了自己,掙扎糾纏、上下浮沉,卻被箍的越來越緊。女人、一旦愛了,投入的何止是自己?縱身飛躍,只為握住剎那絢爛的煙花。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處不是水雲間?

為愛、我等了那麼久,等的忘記了時間,雖然我嬌豔如桃花,卻蒼老了心,為你、我捨不得凋零。

李可讀懂了簡丹的凝視,臉色頓時晦暗,眼神落寞。她低下頭,擺弄著手裡的手機,一言不發。

這時領導們魚貫而入,第一排的位置馬上坐滿了。主持會議的副校長走上臺,用手拍了拍話筒,話筒“嗡嗡”做響,

“請大家安靜,現在開始開會。”

副校長循例講了講評定職稱的要求,並對參加會議的教職員工指出,大家要以公正、公平的心態對待每一位參加評選的老師,做到自己投出的每一票都是客觀公正的。

“切!”李可小聲的發表不滿。

簡丹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

參加評選職稱的總共有七位老師,簡丹和李可的發言排在第五和第六的位置。兩個人手裡拿著發言稿,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的樣子。前面幾位老師的發言內容是什麼,兩個人誰也沒聽見,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獨獨沒想上臺發言的事情。直到副校長叫到簡丹的名字,簡丹好象如夢中被嚇醒的樣子,懵懂中想了想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拿著發言稿走上臺,看了看坐在臺下的校長、副校長和教導主任,以及他們身後的老師們,突然的落寞蒼傷感席捲全身,悲愴籠罩住她的心、她的人。

她熱愛自己的職業,努力做一名好老師。她相信勤能補拙,因此她不放棄被其他老師認為笨拙的學生,學生的每一個小小進步,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獎勵,都能讓她歡欣鼓舞。可是她的命運卻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你已經得到學生、家長、同事的認可,卻得不到所謂的資格認定。

現實中人們習慣用世俗的眼光作為衡量一個人能力、水平的標準,比如學歷的高低、職稱的大小,而得到這個認可、並不完全靠自己的辛勤所得。

工作如是、生活亦如是。

每天的忙忙碌碌究竟是為什麼,佛主說前世的因造就了今世的果。

我又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

簡丹循規蹈矩機械的讀著自己的發言稿,腦袋裡在胡思亂想,耳朵裡也根本沒聽見自己在讀什麼。

放下發言稿的時候,她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抬起頭看了看臺下的大家,所有的人也在看她,幾秒鐘的對視,彷彿過了幾千年,會場安靜的只能聽到話筒發出 “吱吱”的電流交流聲,簡丹靈魂終於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