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便朝著站在那兒,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怎麼著,正蹲在地上,用著木棍兒划著石子的燭陰,走了過去。

燭陰的身影在微微有些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落寞,他手中的木棍在石子上划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在訴說著她自己的心事。

此時的方遠,就像一個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木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支撐身體的能力,軟綿綿地彎曲著,臀部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濺起一小片塵土。

他的臉,那原本還帶著幾分戲謔的臉,此刻被一種難以釋懷的恐懼徹底佔據。

雙眼瞪得大大的,瞳孔深處滿是驚恐的神色,就像一隻突然撞見了天敵的小獸。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一小串,然後滴落在地上。

他的心裡卻在暗自腹誹道:

(“不是,我只是說著玩兒的,沒想到張姐姐,直接不演了,不!我的冰冷大姐姐,我不再吐槽你了,你回來吧!”)

他的腦海中彷彿有一個縮小版的自己,那是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小人。

這個小人也如同他現在這般跌坐在地上,雙腿彎曲,雙手撐地。

小人的臉上是一種毫無生活意義的表情,那是一種比絕望還要空洞的神情,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一隻手無力地扶在地上,另一隻手朝著遠處伸去,手臂直直地向前探著,手指微微彎曲,彷彿前面正有著他口中的冰冷大姐姐。

彷彿還能聽見他腦袋裡存在著照明用的補光燈,啪啪幾聲燈如同一條條壞掉的絲帶,一點點消失了光芒,而他孤獨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手指尖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又只能徒然地對著空氣抓撓,就像溺水者妄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只能抓到虛無。

方遠此時坐在地上,感覺腸子都悔青了。他的腹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一陣陣地抽痛。

他的內心充滿了懊悔和無助,就像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沼澤,越掙扎陷得越深。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呆地坐在那裡。

剛才張靜的那種威脅,就像一道驚雷,直直地劈進他的心裡,將他的靈魂都震撼住了。

那本不是她應該會做出來的事情,在方遠的印象中,張靜一直是那個高冷感滿滿的姐姐。

她總是帶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彷彿世間的一切都難以觸動她的心絃。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而疏離,每一個眼神都是那麼清冷而高傲。

可是現在,她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方遠無法再將現在這個張靜和以前那個充滿高冷感的她相提並論了。

這種巨大的反差就像一道深深的鴻溝,橫亙在方遠的心頭,讓他不知所措。

張靜邁著輕盈得如同貓步一般的腳步,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燭陰的身後。

她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目光溫柔而專注地看著燭陰。

燭陰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地面上的枯枝和小石子,她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移動著,像是在精心佈置著一場只有她自己能懂的神秘儀式。

張靜沒有絲毫想要打擾的意思,她就像一個耐心的守護者,默默在一旁等待著燭陰自己發現她的存在。

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靜謐的氛圍。

就在燭陰擺弄著那些小石子的時候,她彷彿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她那拿著樹枝的手原本有節奏地擺弄著地上的小石子,此刻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頓了一下。

她微微歪了歪頭,耳朵似乎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