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軍的寨牆佈局也頗顯得不凡,四面皆是石牆,並沒有常規的城門,乍一看。倒像是一隻圍得緊緊的鐵石桶。

沒有城門,對於天師軍來說沒什麼,大家都是修士。御寶飛出去便是了。

但是瘟兵甲士們就全部抓瞎了,他們是被強行轉化的行屍走肉,雖然悍不畏死,可是卻不會飛啊!

沒有城門,強行圍攻的天師軍營寨那就只剩下最後一條道路,強行攀爬攻城。

呂嶽道人眉頭緊緊驟起,就算是他再沒軍事常識。眼前這一點情形還是心中明白的,沒有攻城輜重器械,只能採用最蠢笨。也是損傷最大的攻城方式——蛾附!

這種方式說起來極蠢,硬生生在城頭搭起人牆,一點點攀附上去。

古往今來,但凡是用上這種攻城方式。無不說明攻城一方已經到了山窮水復的地步。咬著牙最後一搏罷了。

原因無他,這種攻城方式消耗實在太大,城頭一番金汁礌石澆砸下,蛾附的將士毫無抵擋,真的是有多少死多少。

不過這時候呂嶽道人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一心只要元會大劫第一功,瘟兵甲士就是用來消耗的,沒什麼捨不得!

再者說了。瘟兵甲士早就是死人,根本談不上什麼恐懼疼痛。尋常將士被將士被金汁燙熟了。被礌石砸傷了,那就得拖下來療傷溫養。若是傷得人多了重了,整支軍伍的氣勢就徹底垮塌下來,崩潰逃散只在瞬息之間。

但是瘟兵甲士們卻不一樣,他們對呂嶽道人的任何指令都是堅持貫徹到底,就算被金汁燙熟了,他們還是能前赴後繼堅定不移的爬上寨牆,士氣崩潰更是無從談起。

抱著這個念頭,呂嶽道人只是揮動手中的旗幡,不斷催動麾下的瘟兵甲士們蜂擁上前,狠狠的衝向天師軍寨牆。

此時天師軍中也是炸開了鍋,他們何時被人打得逼到寨牆前?百戰雄軍自有雄軍的傲氣,頓時士氣鼓勇,上下一心,要和呂嶽妖道一絕死戰。

剩餘完好的一萬天師軍,此刻已經不足以完全守住寨牆各方。發了天花痘症的天師軍們聞訊,紛紛掙扎著從各自營帳中飛出,麻痺的,咱們這些跟著天師的好漢子,縱然是死,也要生生從對手身上啃下一大塊肉來。

一時間,群情激湧,天師軍紛紛掙扎而起,漫天流光飛舞,各個隊伍重新歸入編制,將官們大聲下令,城防部署嚴謹。

寬大的寨牆上,一排排大鐵鍋支下,煮起了金汁。

所謂金汁,說得好聽罷了,其實就是吃不掉的殘羹剩菜,加在上人糞馬尿,亂七八糟一鍋煮了。

等金汁燒得滾開往下一澆,“嗤啦啦”惡臭濃煙冒起,往往伴隨著驚天慘嚎,一隊隊衣甲凜然的攻城士,就這麼被生生廢了。

將士的甲冑能防得住戰場上的弓箭長矛,卻是防不住這滾開燙的金汁。

金汁無孔不入,只要澆到人身上,便可以透過甲葉滲透進來,不把將士燙得裡血肉模糊外透熟決不罷休。

金汁又是天下一等一的汙穢,若是僥倖沒有兜頭澆個正著,只是被潑了一點,那也沒什麼好下場。被燙得皮開肉綻,人糞馬尿滲透,能不徹底爛掉?

不過現在瘟兵甲士們卻是一個個兇悍絕倫,金汁澆也就澆了,燙熟了,燻臭了,這都沒關係,反正七魄靈力燃燒殆盡之前,他們都不至於真正的氣絕身亡。

寨牆上的攻殺,可謂是驚心動魄,天師軍都是捨身忘死,飛劍方陣,道術方陣全部列隊迎敵。

劍氣縱橫,道術紛飛,再加上金汁礌石不要命的往下轟砸。

牆上牆下直殺得屍山血海,每一息都有無數的瘟兵甲士喪身,可是他們卻還是源源不斷的湧上,悍不畏死,永不疲倦,殺不勝殺……這一系列彪悍的詞語,在他們身上用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