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米,並沒有任何壓力。

1000米,似乎也能夠承受。

米,已經完全超出了整個生命之城邊界。

方正感到了壓力,那洶湧澎湃的時間之力壓迫著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原先只是細胞分裂造成的身體組織的負擔,現在是構成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粒子都在震顫著,若不是生命之力在維持著,身體恐怕早已崩潰。

凌麗感覺到了那種時刻面臨著解體的壓力,她不得不撤去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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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的呼吸頻率增加了一倍,心跳速率增加了兩倍,體溫已經升至危險區域。

這一切,阿蘭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現在能做的,只是將那生命之力不斷地注入方正的體內,可即使是這樣,方正細胞破碎的速度依舊快過再生的速度。

阿蘭抬起頭,她看著方正緊閉著雙眼,身體因承受不住而顫抖著。

或許他已經到了極限,或許今天以丹行星上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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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希望能看到這個孩子的出生。

阿蘭自獲取了那生命的能量,便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體內那個還沒有波動的微小的生命。

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呢?

希望是個女孩,很會唱歌的女孩。

他會給她取什麼名字呢?

阿蘭笑著流下了淚。

她微微踮起腳,吻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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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流落荒漠已久的旅人,在瀕死之際看到了綠洲;

如被烈日灼烤多日的樹苗,遇到了甘霖;

如被隔絕2000年的生命之城,重獲了陽光。

沸騰之水逐漸溫和,

熊熊烈焰緩緩熄滅,

黑暗中亮起了光明,

混沌虛無重歸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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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光年的星域,定格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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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號母艦的超聚能光束停在了以丹星近地軌道。

整個行星、恆星系、直徑100光年的星域如被裝入了一個透明琥珀。

時間之力從來沒有這麼溫和過,有序過。

似乎本來就該是如此,如每一次呼吸,如每一次心跳,如每一次眨眼般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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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感受到了阿蘭那炙熱、無私、狂野到令人窒息的愛意,感受到了她體內散出的那種純粹、澎湃、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他明白了,以丹的禁錮並不是為了禁錮,而是想讓所有生命之女掙脫那種禁錮,擺脫宿命,勇敢地、無所顧忌地去愛,那樣才能釋放出生命之石原本的能量。

巴巴魯芙塔做到了,只是倔強的她遇到了暗族;而露西亞卻始終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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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

兩人才分開。

靜滯場的覆蓋的範圍已經沒有了概念。

只是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方正想到了辦法 ,靜滯場不需要覆蓋生命之城,只需覆蓋那塔爾號母艦就行了,因為塔爾號並沒有進入以丹星軌道,可問題是,如何才能去太空之中。

他想到了薩娜。

薩娜從時空靜滯中恢復,她看到自己的手被方正握住,而看到方正指了指天上那塔爾號母艦時,她明白了,隨即點了點頭。

方正輕撫阿蘭眼角的淚痕。

而阿蘭也知道方正要做的事,她雙手握在胸前做祈禱狀,凝滯在時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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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娜啟動了腰間的裝置,產生了一個抵抗力場,開始向上浮動,而方正為了不必要的意外,緊緊地摟住了薩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