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中一動,有感而發,脫口輕輕念道:“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這是?”樊莎莎目露驚訝,這首古詩畫面感太強了!

沈在淡淡一笑,輕聲說:“這是唐朝的詩人王建,觸景生情,因為思念女兒,寫下的一首七言絕句。此情此景,倒是讓人十分唏噓感嘆。”

這時,院外響起一個高亢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高聲唱道:“喲!莎莎回來了呀!”

接著便見一個穿紅掛綠的農婦,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向院內走來,瓜子皮隨手丟在了潔淨如新的院子中。

農婦進門先在各屋迅速看了眼,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白眼一翻,道:“空著手就來了啊?真是有爹養沒媽教,走親戚的禮數都沒有。呸!”吐了一口瓜子殼在屋中地板上。

沈在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冷聲問道:“你是誰啊?這麼不講衛生,隨手扔瓜子皮!”

農婦頓時一愣,盯著眼前的少年,三角眼一瞪,叉腰跳腳吼道:“你又是誰?在我們家裡指手畫腳?這是在我自己家裡,我愛怎麼吐就怎麼吐,你是聯合國的領導還是誰?竟然管到我家裡來了!”

樊莎莎輕輕拉了拉沈在的胳膊,用手擋著嘴巴低聲道:“這是我大舅媽胡雪娟,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一個潑婦,跟她什麼也說不清。”

說完,樊莎莎仰頭看著沈在,目光中略帶一絲忐忑和不安,似乎在等著對方的回答。

沈在眼中陰沉,冷聲道:“她這麼說你,你竟然也不惱怒?你是不是怕她?”

樊莎莎貝齒緊咬,搖搖頭,道:“反正她一會要問你什麼問題,你糊弄過去就行了,沒必要跟她較真。”

沈在點點頭,說:“這裡既然是你外婆家,那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胡雪娟正在村口榕樹下嗑瓜子,聽說自家那個做地產生意的姐夫閨女回來了,頓時如看到了許多金子,兩眼放光,趕忙抓了把瓜子,一溜煙就跑了回來。

進門先裡裡外外仔細打量了一番,見這閨女是空手一個人回來的,臉上頓時不高興了。

轉眼掃到了樊莎莎身旁的男人,竟還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管起自己來了,身旁竟然還帶著個小女孩,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只當是樊家這丫頭,連婚禮也沒辦,就和眼前這小子生的女兒,於是一臉陰陽怪氣說道:“喲!嘀嘀咕咕說什麼悄悄話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來到鄉下這地方躲避,空著兩手就這麼來了啊?”

“我三舅呢?”樊莎莎也不理會胡雪娟的刁難,黑沉著一張臉,冷冷問道。

胡雪娟倚在門框上,嗑了一顆瓜子,“呸”的一聲,將瓜子皮一口吐在院子裡,搖頭擺尾,陰陽怪氣說道:“這一家三口,趕著飯點來,就空著幾隻手來啊,還大學生呢,一點素質都不懂!”說話的語氣愈發難聽起來。

這時,老太太突然從屋內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笤帚疙瘩,指著鬍鬚娟的腦袋,放聲大罵道:“女兒回來看我老太婆,還要帶什麼東西?又不是你這種外人,你算個什麼狗屁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你給我滾!”

胡雪娟躲開了笤帚疙瘩,跳到院中,跳著腳叉著腰,冷笑叫道:“你女兒早死了二十年啦!你個老糊塗東西看清楚了,她姓樊,不姓顧!她是你外孫女,外,聽清楚了沒有,是外!孫!女!”幾個外字,格外加重了語氣。

這時,一個男聲從院外傳來,同時一個農村後生快步搶進院子來,乾笑著拉了下胡雪娟的袖口,“表妹,別聽我媽亂說,她這性子你還不知道,有口無心,有口無心!”

老太太被氣的呼吸加快,用手扶住腦袋,額角不住的往外冒著冷汗。

沈在見狀,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