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幾乎沉溺著的淺笑與寵溺之色。

他動作很輕,彷彿是在對待某件易碎的珍寶,指尖愛憐地拂過臉頰,最終與白裙女子並排而坐。

這一坐,自然而然地露出那名女子的面容。

可稱得上一抹絕色,精巧秀氣的五官上沾有一些水漬,看來是剛剛從水中上來閉目小歇一會兒,女子睡得正香,渾然不知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不住多想——

個屁!!!

靈曦六神無主地看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該死的,還是那張臉。

可那是她的臉!

\"我一定在做夢,好恐怖,為什麼要做這麼恐怖的夢!\"

靈曦再抬眼看去,嚇得差點沒咋呼起來。

眼見司夜稍稍伏下身去,與身下女子的鼻尖只差一根頭髮絲的間隔。

\"喂!你幹什麼呢!\"

靈曦閃身出現在兩人面前,伸手卻穿過司夜的身體。

此時她才詫異的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身體竟變成了透明。

沒法阻止……

靈曦驚悚的瞪著眼,就這樣看著那朵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她千年前結識的故友,唇瓣輕輕碰上了她的鼻尖上。

他並未多做什麼,似乎連簡單的觸碰,都需要許久醞釀的時間方才小心翼翼的進行。

靈曦抬手揉了揉眉角,這都什麼事。

不可否認,司夜是大美人。

可是她既沒賊心也沒賊膽只想默默欣賞,這一定是假的,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四周的畫面飛速流轉。

上一刻的鳥語花香,下一刻的火海斷壁殘垣。

\"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求求你,讓我們去死,讓我們現在就去死!!\"

\"啊啊哈哈哈哈哈!死,讓我去死啊!\"

\"嗚嗚嗚嗚,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我為什麼還活著,不是已經死了嗎!\"

腳下是破碎的土地,頭頂高掛一輪滲人血月。

悽慘哀嚎的叫聲多少有些癲狂的色彩,為這幅枯敗之象更添一筆淒冷。

靈曦沒有來過這裡,她也不記得靈界有這麼個地方,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牽引著她往慘叫聲源處走去。

她見到了。

司夜。

那如雪潔淨的白衣從未有過半點汙漬,如今卻盡染半身血紅。

他還是那樣,一絲不苟的穿著。

唯一不同的……

靈曦錯愕的看向那一頭銀色長髮,此時司夜身上湧現出的氣息,比她所遇到的那個司夜還要強盛萬分!

不。

應該說。

這或許才是司夜,她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他,只知道他來歷神秘又神出鬼沒。

在司夜的面前,放眼望去,數不盡的'人',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慘狀,下手的人簡直可以說是喪心病狂的瘋子,才會想出比之酷刑還要殘忍的手段!

還可以被稱作人嗎?

有人的面孔、有人的身體、四肢。

卻扭曲一團,血管宛若蛛絲交錯著,彷彿理不清的麻線,分離的頭是為什麼可以靠一根血管存活著,身體受侵蝕啃咬,又被不斷的修復完好,如此重複。

\"你們所受,不及她與我的萬分之一……\"那雙本該熠熠生輝的雙眸如同蒙上揮之不去的陰影,幽深晦暗如黑洞無底無光。

靈曦的呼吸微乎其微,她全程和屏住呼吸沒差別,濃郁的死亡氣息的威脅讓她忍不住地想要退後兩步。

如果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那她真就白活三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