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和楊曦軒作對比,越是對比越心梗,李家缺糧食的困局還因楊曦軒才有了突破口,加之還沒談成的玻璃生意,李家主只能允許楊曦軒的兵馬到鄞州。

亭子內因為李家主思緒漂遠,一時間格外的安靜,直到茶壺裡的茶水沒了,李家主才驚覺的回神。

李家主不好意思道:「上了年紀願意走神,我這次來是想問問玻璃,不知道兩位先生能否做主?」

楊兮給了肯定的回答,「我們能做主,不知道伯父想怎麼談玻璃的生意。」

李家主話在舌尖上打轉,目光深深的看向周鈺夫妻,他有理由懷疑玻璃是兩人做出來的。

京城,葉順家的大門緊閉著,葉順正為齊三準備行囊,屋子裡的眾人心情沉重,年紀小的控制不住情緒抹起了眼淚。

齊三誇張的語氣驚呼著,「喂,我只是去當兵,瞧瞧你們喪氣的模樣,好像我已經戰死了。」

葉順聽了來氣,拿起雞毛撣子抽齊三,「我讓你說渾話,趕緊呸呸幾聲。」

耿寧西聲音哽咽著,「不可以逃嗎?」

回答耿寧西的是沉默,因為齊三不能逃,一旦齊三逃跑了,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要沒命,意味著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葉順心情很糟糕,哪怕預料到了,可真的發生時,他依舊有些緩不過勁,雙手抓著齊三的手臂,「打仗的途中能逃就逃,一切以你的命為重。」

主公的海軍暴露了,也造成了王霍提前徵兵,葉順看著齊三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齊三不怕死,這幾年活的不錯已經沒有遺憾了,對上葉叔的眼睛,齊三重重的點頭,「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性命。」

葉順轉頭繼續幫齊三收拾行囊,哪怕他知道行囊到兵營一定會被檢查,真正能留下的東西並不多。

同樣的場景在京城各戶家裡發生,家家宛如辦起了喪事,戰士十年歸,真正能活下來的有幾人?

皇宮的城牆上,王霍迎風而立,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的宮人沒有一人敢上前勸說。

王霍有一瞬的迷茫,但他是心志堅定之人,很快目光越發的深邃,他能走的路只許勝不許敗,本來他打算徵兵以備和張家的戰事,因楊曦軒的海軍,他此次徵兵為了培養海軍。

他吃到了海軍的甜頭不想放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忌憚楊曦軒的海軍,他可不想哪日楊曦軒利用海軍打過來。

天空上的烏雲散開,陽光有些刺目,王霍不舒服的眯起眼睛,他不信什麼天命之人,他不信王氏一族氣數已盡,他只信手裡掌握的兵馬,天定之人又如何,他才是真命之人。

濟州,楊展鵬從上司的家中離開,出門後上了岳父家的驢車,「事情成了。」

衛詹摸著鬍子,「好,好,這次護送草料是機會,你可要把握住了。」

楊展鵬看向岳父穿著的粗布衣服,他挺心酸的,當初逃難遇到岳父幫助,哪怕是亂世岳父的日子也不錯,他在岳父家借住還真過了一些安穩日子。

當時他身上還有一些珠寶,因為岳父的幫助他換到了糧食,想到這心裡一痛,孩子丟失了一切的打算都破滅了。

隨後世道更亂了,他才隨岳父來到南州。

衛詹喚著,「展鵬,你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