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貫買下那堆原玉,玉石店還是不會虧的。不過,這是在京畿,有所顧忌,也是黃胖子不敢太過張狂的原因,如果換作是偏遠地方的話,恐怕就不是壓價強買這麼簡單了。

黃胖子自認自己的眼神不至於差到哪去,在他看來,若是達官貴人,必定都是綾羅綢緞披身,隨從前呼後擁的,而眼前的主從二人,穿的分明就是麻布衣服,想來也是小戶人家出身,不會有什麼大的背景。自己強買也就強買了,沒什麼的。

然而他卻真真是走眼了,他的眼神還沒有人家一個玉石店的夥計好,玉石店的夥計那是天天見識了那麼多的三教九流人物,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在這點上就比成天只和所謂的富貴人家打交道的黃胖子要強過太多去。

“不撿是吧?大郎。”王況不怒反笑,往後退了一步,那黃掌櫃以為王況是怕了,見他退了一步,就又往前逼了一步,抖著臉上的橫肉:“算你識相……”,話音未落,突然“啪”的一聲,然後臉頰一麻,隨即一熱,再然後就是鑽心的疼,只覺得這店鋪中的景象似乎自己旋轉了起來?

玉石店的夥計呆了,他從沒見過一個看起來瘦小的人竟然可以將一個身軀龐大的胖子一個巴掌就抽得轉了幾圈的,這得多大的力道呀?力道還是其次,還得一巴掌抽出去要把對方的全身都抽轉起來,這裡面的巧勁,怕是沒個十年八年的苦練,沒有經常這麼抽人的人是做不到的。

那黃掌櫃帶來的人見自家主子被人打了,似乎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呆了一呆,然後才恍然大悟的撲了上來,黃大也不跟他們廢話,一腳一個將他們全踹出了店外在街面上哼哼嘰嘰的半天起不來。這時候黃掌櫃也清醒了過來,他捂著腫起半邊的臉,一邊向店外退去,一邊喊道:“有種別跑,有種你們別走,等著……”不料這時候已經退到了店門口,腳下一個趄趔,被門檻給絆了個四腳朝天,引起聽東家動靜聞訊趕來圍觀的人群一陣轟笑。

黃希忠從地上爬了起來,故做鎮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王況和黃大嚷道:“有種的,你們趕緊跑還來得及,不然,哼哼……”

原本只想教訓一頓這黃胖子的王況這下反而不想走了,他四下瞄了下,看到一張胡椅,就踱過去坐了下來,冷臉對那黃掌櫃喝道:“某便不走,又待怎地?你有什麼能耐,那便使出來罷。”他也看出來了,這個黃胖子必定是有所倚仗的,如果不加一懲治,這個傢伙還將會在藍田繼續幹著強買強賣的勾當,而且,如果王況就這麼一走,最後倒黴的必定是這家玉石店。

能開玉石店的,都有點背景,但從黃胖子敢強壓了價格上來看,黃胖子的背景恐怕比這玉石店的還深不少,而且從他的話裡,在藍田,還沒少幹強買強賣的事。如果王況就這麼抽身走了,這個做生意還算本份的玉石店夥計恐怕要倒大黴,這不是王況的作風。所以,王況不走了。

那夥計原本也是心中惴惴,兩撥人這一起衝突,如果這客人就這麼走了,最後自己的下場可能就是至少也要捲鋪蓋走人,但王況沒走,讓他心中大定的同時,對王況就更加敬畏,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眼前的主從二人卻似乎是不怕,果然是來頭不小,於是,他趕緊的為王況沏上一壺茶送了過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客人,這黃掌櫃可不好惹,不若客人您先走一步,留下住處,某循了機會給您送玉石去?”

“某要是就這麼走了,你這玉石店還能保得住周全麼?”王況似笑非笑的看了夥計一眼,夥計的心思哪能逃過王況的眼睛,這後送玉石過去的話是半真半假,打探王況的來歷是真。如果萬一王況真的扛不住那黃胖子帶來的人的報復,那麼玉石店少不得只能將那十一塊原玉賣給黃胖子,但賣的可能就沒有三千五百貫了,要是王況能扛得住的話,這訊息很快也就能傳出來,到時候玉石店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