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師傅教訓得是,是某又著相了,這經不念也罷,還是做事要緊。”悟能這才睜了眼,收起佛珠套在手腕上,不再念他的經了。

二人這一問一答把岑餘子看得目瞪口呆,程處默他們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笑嘻嘻的上前一把攬著悟能的肩:“大和尚有什麼事可做的?不就是天天吃齋唸佛麼?”

“呵呵,況還以為就某一人不懂佛,卻原來還有個墊底的。”王況一臉的鄙視:“況雖不懂佛,但也是知道一點的,這出家人麼,修心也要修,修身也要修,修心麼,自然是感悟佛法;修身麼,依況看來自然是普渡眾生,勸人向善了,比如說哪裡有災民了,比如說那家落難了,佛門中人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師傅說的是,如今正是有事需要師傅幫忙。”悟能接過了話茬,雙目有神,盯著王況看,看得王況混身很不自在起來:“有事說就是,先說好了,能幫的儘量幫,但別想況傾家蕩產。”悟能一說做事要緊,王況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所以才會有那番話出來,就是暗示悟能,自己不是那種賺昧良心錢的商賈。

早在月初,李管事回來的時候就提起過,河洛一帶連降暴雨,田中秧苗十停倒伏了六停,地勢高些的地方還好,但有很多地勢低的村子,別說農田,就連房舍都被淹了,眼見得今年秋收無望了,怕是到時候會有無數難民擁到長安來,要東家早做準備。悟能前段時間回了洛陽白馬寺,這次來長安,恐怕為的就是河洛一帶的水災,加上他剛說什麼做事要緊,王況也就把他的來意猜個八九不離十。

只是,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商賈而已,比起長安城的許多人來說,那是遠遠不如,林家也不過是之前有點家產,但在長安卻一樣是小人家,也只有開始和王況做起友粉生意,後來又專賣辣椒醬,這才有本錢開起建林酒樓,到如今,建林酒樓也不過是剛把前面的投資收了回來,所以,一樣在帳面上見不到什麼錢糧。

不過王況不認為悟能找自己是為了化錢糧,以之前自己的觀察,悟能在豪門中還是有不少威望的,要錢要糧,他自可去找那些個豪門大閥就是,沒必要找上自己,之所以說別想讓自己傾家蕩產,王況也是拿悟能開心而已,這傢伙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只是在當初的樊口相遇時候才顯出點放蕩不羈來,但過後,可能是從小受的教育使然,又是不苟言笑。所以王況這才想著拿他開心。

悟能又宣了一句佛號,王況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不再需要他再開口解釋,就只等著王況自己開口就是。

“錢糧麼,喏,這裡站著現成的倆主,他們應能勻點出來,不過你也別所有雞蛋放一個藍筐裡,賑濟災民是大功德的好事,你最好是把整個長安的所有豪門都跑上一趟,大家都出點力,大家都得了功德,而且攤了下來,每家所出也就不用那麼多,都能負擔得起。不過,你想過沒有,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

“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悟能眼光閃動:“阿彌陀佛,還請師傅詳說。”

“這賑濟災民的好事,一次兩次,自然是不成問題,也不排除有大慈悲心的豪門願意舍了全部家當來幫他們度過難關,可未必人人都能如此罷?如今秋糧眼見是幾乎絕收,那麼糧種怕是也收不了多少,明年的種糧必定也成問題,或許盡了全力,幫災民過幾個月難關是能做到,可若真的是明年糧種也無,那就要幫他們撐過一年多,某可是聽說受災之地不止河洛一地,都畿、河南、河北、河東、淮南這幾道裡都有不少地方受災,需要救濟的災民怕不下百萬,即便按每人每年兩石僅夠裹腹不被餓死所需糧來算,那也需要至少兩百萬石,加上種子,牲畜所需的糧草等等,沒個三四百萬石是遠遠不夠。現在大唐一年所收的賦稅怕也是沒這麼多罷?如此多的人需要救濟,恐怕是把國庫掏空了也做不到。”

“那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