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王況兩眼惺忪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昨晚自己把那盒吃食帶回家去,果然沒挨阿爹的訓,反而是阿爹嚐了一口之後就很難得的誇他有孝心。等到夜裡,林荃淼自己肚子是熱得難受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早上掙扎著起來,發現自己阿爹和阿母也是兩眼通紅的,一問才知道還是那吃食鬧的。這不,林主簿擔心那吃食有問題,用過早點後就去請了郎中來瞧,郎中卻說是沒毛病。林主簿呢,還是不放心,所以就差了林荃淼來問個究竟。林荃淼心裡通透,一看王況這模樣,猜著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心也就放下大半來,總不能人家要害你還把自家搭進去吧,這世上可沒這麼傻的。

不過阿爹交代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等到王況將吃食放在案上,又拉了個馬紮坐下,林荃淼也學王況的樣找了個馬紮坐了下來,又對邊上正在抹案几的高三說到:“夥計,也按大郎的樣子端份出來。”一大早起來早點也沒胃口吃,只是胡亂吃了幾口,這回看到王況吃得清淡,胃口倒是吊起來了。

高三也麻利,廚房裡王況剛衝蛋花的米湯還有剩的,熱乎著呢,一燒就滾了,很快也就給林荃淼端了出來。

“說說,你昨天給我的新吃食叫什麼?是什麼做的,怎麼吃起來像是牛蹄麼又沒那麼小的牛蹄,還有那辣味,可真夠嗆,鬧了我一晚上。”林家人打小就沒吃過豬肉,甚至於那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長什麼樣?”這句話放林荃淼身上就根本不合用,他還真沒見過豬是長什麼樣的。林主簿倒是見過豬,可就是沒大往豬上想,心裡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誰敢大膽送豬肉給林家啊?那不是明著罵林家只配吃醃臢物麼。也就是王況敢送。

“哦,昨天那吃食啊,幹燜豚腳。”王況頭也不抬,唏溜喝一口蛋花,又啃了一口胡餅,含糊不清的說道。

“什麼?”林荃淼一個激靈,捧著蛋花的碗一抖,卻湯著了手,連忙放下拼命的甩著手。一邊伺候著的高三連忙跑開去端了盆水來給他洗手。

林荃淼卻沒顧上洗手,他還在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又問了遍:“你說那是豚腳做的?!”

“對啊,孫管事沒跟您說麼,那是小子打小就吃慣了的吃食,是我阿爹常做給我吃的。”王況當然明白林荃淼為什麼這麼吃驚,還是裝糊塗,:“怎麼?可有什麼不妥當?”

“你!你!”林荃淼是吃驚得連說話也結巴了,“你若給我吃,吃,吃也就罷了,怎麼讓我送那醃臢物給,給,給阿爹吃?”

“小子打小就吃豚肉啊。”王況眨眨眼。

“豚肉是豚肉,豚腳可是整天的踩泥地裡,什麼地方都去,那麼醃臢的東西,呸!呸!呸!”雖然沒見過豬,林荃淼還是聽說過豬腳是最髒的東西的。所以他平日裡來吃酒,也不排斥吃滷豬耳朵和豬肉,但從來沒敢想象過吃豬腳的。

“那便又如何?難道林小郎君平日裡吃的菜蔬都不用施肥的?那肥料來處林小郎君總不會不知道吧?”王況說的是莊戶們平日裡都用人畜的糞便澆肥的事。

“這。。”林荃淼說不出話來說了,楞了半晌,也顧不上吃了,嘆了口氣,一甩手,“恐怕某幫不了大郎了,我阿爹那關可是不好過,某這就回去稟告了。且看你如何應付吧。”

林荃淼這是走了,這下子一邊待著的孫二也是臉色煞白,跑到櫃檯邊和孫掌櫃說了幾句,就匆忙趕去找孫銘前了。讓一縣主簿吃下醃臢物,這可是了不得的罪過,還是趕快讓東家來處理吧。

等孫銘前趕來,那林主簿家也差人來了,說是請王況過府一述。說得是好聽,但孫銘前他們卻是明白,這恐怕是要拉王況去問罪了。把個孫銘前和孫掌櫃幾個急得是團團轉,卻又不能拉住王況不讓去,想陪著一起去吧,可人家說了,只請王況一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況卻是不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