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滄浪亭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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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風飄柳條,千絲萬縷,輕盈瀟灑,時而又如驟雨排空,千點萬點,參差飛灑,劍勢輕靈迅疾,絲毫不在方信哲之下。
光是這兩種劍法和刺招,就讓一般人難以抵禦。
但更令人頭痛的是,這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兵器,居然可以配合的神妙無方,嚴絲合縫,劍法彌補了刺法的空隙,刺招擴大了劍勢的威力,相互融合,又此消彼長,招式迭起而發。
徐松濤碰到的劍客名流也算不少,其中也不乏劍術高手,可今日這兩種招式,組合攻來,卻也始料未及的。
徐松濤左閃右避,上躥下跳,身形步法騰挪,劍招不斷變換,隨時都在瞅準空隙,準備奮起反擊,可一時之間,卻瞧不出她們招式之中有半點破綻。
不由心念道,峨眉雙姝,果然名不虛傳!
徐淞濤畢竟是昔日五殺手之首腦,即便同時面對峨眉派兩個女弟子,仍然可以應付自如,遊刃有餘。只不過他比較憐香惜玉,對女人下手自會留情,這才招招忍讓。
不過這兩個姑娘卻招招索命,毫不留情,一門心思要置他於死地,再這麼糾纏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
雙方對拆了二三十招,仍舊難分伯仲。
徐淞濤暗運真力,劍刃劇烈震顫起來,一招浪花點點,劍影化作千萬點銀光,飛揚饒璇,迸射而出,將趙溫竹和袁恭茹罩在一片劍花光幕之中。
可這絕技還未完全施展,徐淞濤就頓敢胸中一陣憋悶,劇痛無比,真氣逆行,哇一聲,嘔出一口血來,竟是深紅色的,隨即單膝跪地,痛苦哀嚎。
徐松濤心中大駭,不明所以。莫非我中毒了?到底是誰?又是什麼時候?
趙溫竹,袁恭茹雙目對望,交換了個眼色,齊齊點頭。她們自不會錯過這個反擊的好機會。對付他這等奸邪之徒,不必有憐惜之情,也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
趙溫竹一劍,袁恭茹一刺,從左右兩側襲來。
徐淞濤拄著佩劍,勉強站起,負隅頑抗,殊死一搏。雙掌推出,震起層層氣浪,再觀瞧時,卻被兩人瞬間刺穿了胸膛和背心。
鮮血飛濺,慘呼一聲,向後仰倒,就掉入了亭下的水池中。水面翻起數朵被血染紅的浪花,又過片刻,似乎已沉了底。
趙溫竹和袁恭茹見到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不覺深深長出了口氣。
心想今日除了這惡賊,總算為師兄報了大仇。
袁恭茹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通知我們徐松濤在此,讓我們來尋仇的呢?”
趙溫竹道:“這,我也不知。看今日他這樣子,恐怕是中了毒,運不起內力,才讓我們佔了些便宜。確實有些勝之不武,有損我們峨眉名門正派之名。”
袁恭茹道:“對付這個惡賊,還用顧及這許多麼?他當年還我們王師兄,還不是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否則王師兄怎麼會輕易的被他殺害呢?還有,方師兄的死,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語聲方落,袁恭茹自知說錯了話,不覺輕輕用指尖捂住那張快言快語的櫻桃小嘴。
“對不起,師姐。我又提起讓你傷心的事情了。”
趙溫竹眼神黯然片刻,忽又閃爍起一絲光芒,嘴角微揚,淺笑道:“算了,也許命該如此。你也不必自責,事情都過去了,總該要勇敢面對,繼續過活。”
說罷,趙溫竹收起佩劍,驀然轉身離開此地,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傷心抽泣,又似乎在深深呼吸。
只留下一個悽婉哀傷的背影,消失在黃昏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