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靈們所謂的看,其實都是依靠感官來完成的,眼睛對光線產生了反應,於是就看到了外物。可是仙家的看,卻是透過心神感應,與萬物相合。

洪荒天地,玄奧無窮,無光無象,無音無聲,自然不會有光。這道墨光,乃是來人心境演化而成,故此在仙家的感知之中,這就是一道墨光。至於白光的耀眼,以及墨光的深邃,當然亦是心念所成。

白光與墨光同時飛出,又於空中交織在一起,落地化為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兩種笑聲此時也完全重合,再次歸為一道。

這小女孩於人間歲月而言,約莫八九歲而已,尚是個稚嫩女童。她頭挽雙抓髻,髮絲從兩邊鬢角自然垂下,隨風搖曳不定。其面板白裡透紅,粉嫩的小臉彷彿吹彈可破,明淨的眼眸像是淺淺的清水。

在她左手手腕上,還戴著一條琉璃紫色的手鍊,仔細看去,這又好像不僅僅是個手鍊,觀其造型,似乎是剛從樹上摘下的嫩芽。而這條手鍊上,還有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周圍隱隱有星光流轉,看不分明究竟是何種顏色。

女孩站在傾塵身旁,看也沒看眾仙一眼,只是輕輕地撥動著手鍊,靜靜地看那花苞,神色之中還帶著點歡喜。那花苞就映照在她純淨的眼底,彷彿是在泉水之中,散作了漫天的繁星。

雖然這女孩一身白衣勝雪,但素白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又沒有一點白雪的冰寒,而是體現出猶如玄冰明鏡一般的純淨,不染塵世。只是在她衣裳的邊緣處,又點綴著幾縷交錯縱橫的墨色暗紋,與周圍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併為其更添了幾分靈動。

白念澤看見這個女孩現身,不禁愣了一愣。面對這個稚嫩女童,他當然也不好厲聲喝問,於是語氣略微舒緩了些,又是將手一拱,問道:“敢問道友高名?”

“高名?”女童抬起眼眸,看了看他,又將目光收回,繼續撥弄著手鍊。“我呀,我沒有什麼高名。我叫雙笙,可能你們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