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在茶樓吃點心的空檔,蒙雀又溜了出去。

獨立的小包廂,只剩下幸福快樂的“一家三口”,還有個帶寵物的蒙面少女。帶寵物的少女臨窗坐著,清歡被她放到了桌上,兔子仍舊在籠子裡,她無聊滴捏碎了點心放在碟子裡給兔子吃。

“姑奶奶,兔子是吃胡蘿蔔的。”清歡小聲提醒。

可碟子已經被她放了進去,兔子湊近碟子嗅了嗅,然後在清歡驚詫的目光下把糕點舔了個乾淨。

清歡疑道:“仙界的兔子什麼時候這麼好養了?”

“或許這糕點是胡蘿蔔陷的。”隨心猜測。

清歡不信,抱了塊糕點嚐了一口,雖說不是胡蘿蔔餡的,可的確很好吃,清歡招呼道:“姑奶奶,您也嚐嚐,可好吃了。”

隨心搖頭,她一點兒胃口也沒。

閒倚窗邊,她靜靜地望著樓下的湖水。在她不遠處的榻上,梓玉仙尊正在和飛雪仙子下棋。

她沒有去觀戰,一是她不喜歡下棋,二是果果佔了最好的位置,三是她討厭膩歪人的溫情。對,她就是討厭膩歪人的溫情。

飛雪仙子的棋藝似乎也不怎麼樣,但被梓玉仙尊偏愛著,她悔棋、她任性、她耍賴,她有恃無恐,她居然還贏了!下棋不再是相互折磨,反倒成了種隨心不懂得趣事。

回想起師祖下手毫不留情自己被虐的滿臉是血的午後,隨心後悔不迭,她怎麼就沒跟著蒙雀一起出去呢?

窗外的湖水碧翠,春風徐徐,楊柳枝輕飛曼舞,人間之景也不過如此,和崑山並無不同,直到一抹華麗的紫色身影侵入她眼角的餘光裡。

而下一刻那抹身影便坐在了她正對面。

隨心詫異:“你怎麼來了這裡?師祖他……”

隨心看過去,只見梓玉仙尊神色未變,仍舊在專心地下棋。

洛風仙尊熟絡地在隨心對面的榻上坐下,他姿勢雋雅地捻起一塊糕點不甚在意地說:“自打你們出了斂月峰我就跟在後面了,方才在河對岸的橋上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可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過來陪陪你。”

隨心盯著他那美若桃花的妖嬈容顏,像是要從他臉上分辨出方才話裡有幾分真假。隔得那麼遠,她又帶著面紗,如何瞧得見?可他漫不經心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的模樣,竟讓他顯得無比真摯。

隨心扭過頭,矢口否認:“你該去看看眼睛了,年輕的仙尊眼睛卻如此不好使。”

洛風仙尊卻並不惱怒,他又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道:“我情願自己眼睛不好,也不想看到你獨自神傷。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她的難過,師祖沒看到,蒙雀沒看到,果果沒看到,卻偏生被令人厭惡至極的洛風仙尊看到了。不知是不是被梓玉仙尊和飛雪仙子膩歪地久了,她此時再看洛風仙尊,竟也沒那麼討厭了,不但不覺討厭,反倒生出無邊的感動來。

這感動來得比委屈還要猛烈些,讓她鼻頭髮酸,眼睛發脹,但自己看不得旁人好這種齷齪心思是萬萬不能暴露的,隨心淡道:“洛風仙尊多慮了。”

多慮了嗎?女子的心思他自認為摸得比誰都透徹,他也不拆穿她,就當是自己多慮了,轉而道:“這糕點不錯,你試試。”

隨心定睛去看几上的糕點,紅白漸變的層層花瓣堆疊成荷花模樣坐落在翠色的碟盤中,看起來精緻誘人。她曾親手捏碎了一塊,卻沒在意。

半掀遮面的絲巾將糕點送入口中,香甜綿軟,煞是好吃。

隨心被鎖住的略顯僵硬的眉間頓時就柔和了。

洛風仙尊暗道自己實在是觀察入微,善解人意。他輕笑了一聲,抬手就去撩隨心的面紗:“你戴這個做什麼?”

隨心沒好氣地瞪了洛風一眼,“得了瘟病,怕傳染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