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縱馬上前,卻並不過多靠近,只是以弓箭在遠處襲擾。

當然了,肯定不是騎射,餘人彥的兵馬裡沒幾個有那本事的。

所有騎兵都是勒停戰馬,然後再放箭。

耶律齊的隊伍打著火把,在黑夜中就是最顯眼的靶子。

朝著火把的位置射箭,一射一個準。

射歪了也沒事,反正遼軍的兵聚在一起行軍,離得近。

射不中這個,周圍不是還有其他人嘛。

箭矢大機率會隨機選中一個幸運兒,然後帶他去一個美好的地方。

即使有雀矇眼計程車卒,在這種情況下,也能憑藉隱約看到的火光射向大致的方向,對遼軍造成有效殺傷。

耶律齊之前看到後面那條快速行進的火龍,就知道大事不好。

敵軍騎兵以弓箭襲擾,射殺己方士卒,可見敵軍只是為了拖住己方,為後面的大隊步卒爭取時間。

耶律燕騎在馬上,看著周圍來往賓士的數千敵軍騎兵,恨的銀牙直咬。

“哥,這些宋人賊軍肯定不是碰巧出現的,軍中絕對有奸細。”

耶律齊沒回答。

他也知道肯定是有奸細通風報信,可現在大敵當前,不是琢磨敵軍為何會出現的時候。

看著不斷被射殺計程車卒,耶律齊臉色蒼白。

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一是停下來合車陣立盾,以抵擋箭矢。

然後大機率會被敵軍主力追上,將他的兵馬合圍剿滅。

,!

一是不管襲擾,有盾舉盾,無盾賭命,硬頂著箭矢的襲擊,抓緊時間趕路。

不過這樣做,士卒大機率會在半路上就承受不住傷亡和心裡壓力,分頭逃亡,剩他一個光桿將軍。

兩條路,那條路都行不通。

都是死路。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平原上,遇到人數不遜於己方的敵軍騎兵,而且後面還有大隊敵軍步軍追趕,本就是實打實的絕境。

這種險境,可不是看過幾本兵書就能想出破解之道,反敗為勝的。

耶律齊雖然已經為將帶兵好幾年,可真正兩軍對壘的經驗卻沒有幾次。

更不用說這次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獨當一面。

耶律齊握著長劍,騎在馬上,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已經有士卒扛不住心理壓力,擅自熄滅火把,以此讓敵軍的騎兵失去射擊目標。

許多士卒見這招好使,紛紛效仿,沒多大功夫,火把組成的火龍就已經不成樣子。

全軍熄滅火把趕路肯定是不行的。

這麼黑的天,沒了引路照亮的火把,手下的兵馬不用人家打,自己就得跑散了。

眼看耶律齊敗局已定,丙字營指揮使,參政大臣李處溫的弟弟,漢軍出身的軍官李處能不再隱藏自己二五仔的身份。

拔出佩刀,指揮自己的一營兵馬,“丙字營的弟兄們,隨我李處能反了,胡人要敗了,不想死的就隨我殺啊,殺契胡,迎王師,投誠義軍不用死啊。”

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李處能喊得特別大聲,還特意讓身邊的幾個親兵跟著一起喊李處能反了。

不這麼喊,論功行賞的時候,誰首義的是他啊。

起義的事,其實李處能完全是見情勢大好,臨時起意。

壓根沒和下面透過氣。

可是這當口,能看到個活命的希望,沒人不想抓住。

自家指揮敢這麼喊,就必然是有門路。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跟呢。

能活著誰想死啊?

就大遼朝廷每個月給他們開的那三瓜兩棗的軍餉,丘八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