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勝宗和陸仲亨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打屁,隱約聽到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陸仲亨望著路那邊的方向,聲音難掩激動,“來了,都是騎兵。”

唐勝宗喜的用拳頭砸在地上,“皇上真神了。拿下他們,咱們就能換匹好馬了。”

陸仲亨興致沖沖的看著清軍的馬匹,“不止,要是運氣好,組支真正的騎兵隊都夠了。”

如潮水般湧來的騎兵隊伍中,參領一馬當先,手中的馬鞭掄的頻率極快。

五河縣只有百多個綠營兵,城中又沒有守城器械,失守只是時間問題。

參領雖然仗著旗人的身份爬的快,可也是老行伍了,論從軍的資歷,不比李可秀嫩多少。

他當然知道就憑三百騎兵,就算趕到五河,也肯定不是賊軍的對手。

輸贏他看得清楚,利弊也分的清楚。

看得清勝負,卻還趕的這麼急,不過為了能順利邁過這一關而已。

丟失五河縣,而且還是丟到了打著周軍旗號的賊寇手裡,這麼大口黑鍋懸在腦袋上,參領已經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了。

不指望可以及時趕到,裡應外合守住五河,不過最起碼也要趕過去和賊軍打一仗。

不然福大帥那邊實在是不好交代。

要是帶著步軍緩緩而行,那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等藥熬好了,他這邊骨頭都涼了。

奔馬之上,參領正想著趕到五河之後,應該如何應對,才能證明自己是力戰賊軍,但因麾下兵少而力竭不敵。

目標這有一個,那就是把自己從黑鍋底下摘出去。

反正就是錯不在他,他已經盡力了,全是綠營總兵李可秀支援不及,錯失戰機,這才導致五河失守。

要處置,也應該是處置李可秀這個貽誤戰機的漢蠻子,和他這個正白旗的老滿沒關係。

參領相信,福康安一定很樂意順水推舟,把握住這個拿捏李可秀的機會。

轟。

磋磨著如何爭功諉過的參領突然聽到耳邊一聲炸響。

轟的一聲,參領離得不算近,沒受傷,不過耳朵直嗡嗡。

胯下的馬匹被炸響驚到,不受控制,人立而起,險些把參領甩下去。

參領騎術不錯,死死地抱住馬脖子,這才沒讓自己摔下去。

可還沒等腦子發懵的參領明白怎麼回事,又是一連串的炸響聲響起。

餘人彥這次下了血本,把上次在盱眙得到的所有火藥都用上了,學著地雷戰的打法,擺出了地雷陣。

參領一馬當先,第一聲炸響,就是他的馬蹄踩到了拴著地雷的掛繩。

之後的炸響,基本都是地雷陣的殉爆。

這年頭火藥的威力還是差了些,再加上餘人彥所謂的血本其實並不豐厚,所以清軍雖然人仰馬翻,可實際上被炸死的沒多少。

主要的傷亡,還是摔下馬,以及摔下馬後腳沒抽出馬蹬,被馬匹拖著走的所造成的。

“殺啊。”

唐勝宗和陸仲亨站起來,一使長刀,一使長槍,手中兵器遙指山下人仰馬翻,陣型已亂的清軍。

因為餘人彥所賜軍號,銀刀、門槍的緣故,二人以為這是餘人彥對他們的期望,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於是按照軍號,分別給自己找了一把武器。

順著刀槍所指,二人身後幾十個手中有遠端武器計程車卒瞄準山下的清軍,最先發出了第一輪攻擊。

箭矢加銃子齊發,這基本不會出現在軍中的奇怪搭配,劈頭蓋臉的朝參領招呼了過去。

清軍的避雷針式甲冑在這些士卒看來都差不多,不存在看甲冑分大官小官的問題,只能退而求其次,專打縱馬跑在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