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介賓的詢問,陳實功一時有些犯難,君子待人以誠,可他又不想給老師丟人。只得說道:

“毓仁如今譭譽參半,實在不敢玷汙家師名諱。”

張介賓不依,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個勁催促道:“快說嘛!快說嘛!你的刀圭之術,天下無雙,不會給你老師丟人的,說不定還給他老人家長臉呢!”

見陳實功還是搖頭,張介賓更好奇了,本來只是隨口一問,聽個新鮮,這下興趣完全被調動起來了,發揮了他拜師的誠意。纏著陳實功問個不休。

這一纏就是幾十年,直到陳實功名滿天下後,才第一次公開自己的師承。可那時已經沒人把他恩師和那位舉世聞名的大佬聯絡起來。

幾年的教導,陳實功用了幾十年去努力,就為不給恩師丟人。他終究沒有給老師丟人。

張介賓還待繼續糾纏,徐春甫已經帶著十幾位醫士過來,說道:“這些都是你們的師兄,他們給你們安排住宿。”

張介賓立刻說道:“徐伯,我還能繼續住在一體堂嗎?要不回家去住也行。”

“給你安排了房間,你也可以回家去住,當然一體堂也是歡迎的。”徐春甫知道他這樣說的原因,笑道。

張介賓這才放下心來,他就怕沒有時間跟著其他師傅學習。

徐春甫走後,一位醫士抱拳說道:“眾師弟好,我叫閻坦,字平之,陳州人。”

張介賓驚呼道:“師兄莫非就是攻邪派傳人?”

閻平之說道:“呃,算是吧!”

“閻師兄好,小弟山陰張介賓,私淑朱丹溪,日後咱們切磋切磋!”張介賓抱拳說道。

閻平之看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才繼續對眾人說道:“你們剛來,先暫時入住,等明日分了班次,再重新安排號舍。來十二人跟著我走!”

張介賓趕緊跟上,走了幾步,又跑回去,一手拉著陳實功,一手拉著湯顯祖,又跟了上去。

另外十四位醫士,也紛紛說道:“來十二人跟著我走!”

最後多了一人,張介賓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趕緊說道:“師兄你好,因為小弟不常住宿,特跟徐師傅和閻師兄說了,剩下一人我帶走。”

那人點了點頭,帶著十二人走了。張介賓看去,沒想到剩下之人竟然是崔元裕。

“崔兄你怎麼回事兒?堂堂少司馬之孫,怎麼就這麼膽小?”張介賓責怪道。

“我……我是……偷跑出來的,沒跟父親說……”崔元裕吞吞吐吐道。

張介賓睜大了眼睛,詫異道:“看不出來呀,你膽還不小嘛!”

“我想學醫,可他們非讓我去國子監,補博士弟子。”

藏在心裡的話一說,崔元裕整個人頓時輕鬆多了,說話也流暢了起來。

“你多大了?”張介賓突然問道。

崔元裕道:“弱冠之年。”

“弱冠補博士弟子?可以呀,崔兄,你也還沒取表字吧?”張介賓驚訝了一回,又問起表字來。

“我還沒行冠禮。”崔元裕如實說道。

“你別怕,大司馬是我師伯,我去跟師伯說說,你一準沒事兒。”張介賓大包大攬道。

“當真?”崔元裕震驚不已,這月餘他一直提心吊膽。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離家出走,這這等級森嚴的官宦人家是很不可思議的。特別是他祖父還是兵部少司馬,殺伐果斷。

而偏偏張介賓又認識大司馬,這簡直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崔元裕重重的吐了口氣,臉上全是喜悅之色,開心道:“這可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做自己喜歡之事了!”

“來跟我一起喊:太醫院,我來了!”張介賓叫道。

崔元裕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