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到安國方成藥,藥經祁州始生香。”說的便是安國藥市。安國古稱祁州,今屬保定府。

安國藥市從北宋開始形成,歷經金元時期,到現在已經有五百年曆史。

天下承平至今,形成了四大藥都。藥都亳州,隸屬南直隸鳳陽府,輻射新安、吳中、浙東;藥都樟樹,隸屬江西臨江府,而臨江、樟樹兩鎮均為大明三十三大商鎮之一,富甲天下,樟樹之藥與旴江之醫遙相呼應。

藥都鈞州,後世禹州,隸屬河南開封府是唯一位於中原的藥都。南北匯通之地,東西交通之所。

而真正的天子腳下,還是隻有安國,距離北京不過四百里,數日便能來回,若加急還能更快。

思及至此,張介賓忍不住一陣大笑,這讓朱國祚頗感詫異,卻也知道張介賓這是想到法子了,便連聲催問道:“會卿,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兆隆兄,可曾聞‘草到安國方成藥,藥經祁州始生香’乎?”張介賓反問道。

“安國藥市,對啊,四月二十八為藥王誕辰,是春廟最熱鬧之日,時日將近,此次時疫可無憂矣!會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一回來便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

張介賓忙擺手道:“哪裡哪裡,安國就在那,何曾不是仰我京城鼻息,可知互為表裡,一榮俱榮。此時大家當局者迷,真到用時,一準會有人想到。”

“也是,畢竟安國每年進貢的八大祁藥,也是太醫院必不可少的,我們雖一時不查,生藥庫大使副使也會記得。先不說這些了,你先逛著,我去過大家分享喜訊。”

“自從山西疫情傳來,我們許久沒睡過好覺,今夜可以酣睡矣!”朱國祚邊走邊說道,言語中透著一股子的輕鬆。

張介賓也感到一陣輕鬆,定遠伯交待之事完成,陳實功等人託付之事也有著落,如今要醫有醫,要藥有藥,沒理由對付不了這一場時疫。

幾日過去,餘應奎、葉文齡終於傳來訊息,此次時疫為羊毛瘟。與去年,也與五年前的大頭瘟不同。

有了確切訊息,張介賓又有了新任務,前往安國買藥材。

當然藥材只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得有人坐鎮安國,畢竟現在雖然知道是羊毛瘟,但不能保證療效,何況時疫在不同地區,不同氣候情況下都會有所不同,對應藥方也會隨之改變,所需藥材自然不會一成不變。

如今太醫院可堪大用也就馬蒔、吳崑、陳實功五人,剛好可以坐鎮五城。除了他們五人,也就只有支品級俸醫士可派遣。

但什麼是支品級俸醫士?每個都是至少在御藥房工作六年,或者外派長達九年的資深醫士,說好的吏目一職遲遲不能兌現,只是支付從九品俸祿,這會還派人家出去執行任務,未免有點過分。

張介賓就不一樣了,本來回家就有求於人,朝廷給他解決問題,他為朝廷排憂解難自是應有之理。何況這本就是他提出來的解決之法,由他去具體落實,更是合情合理。

就這樣,本來是想好好會一會,朱國祚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儒醫、道醫、僧醫,以及五城坐堂醫,遊方郎中。

這下全落空了,只能等時疫結束,回京再會了。

緊趕慢趕,張介賓於四月二十五來到安國城外,此時春季廟會已經開始,只是距離二十八日的盛會尚有三日。

“都說草到安國方成藥,今日到要好好見識一番。”望著前面的城池,張介賓笑著對身旁一少年說道。

那少年只是點頭,沒有說話的氣力。此番趕路,張介賓幾乎日夜不休,幾乎將同行之人盡皆甩下,少年能跟上已十分吃力。他是張介賓四年前在遼東救下孩子,名叫陳繼盛。別看年紀不大,這幾年也一直努力在馬背上生活,就為了追隨在側。

“會卿,你還是一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