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櫃給出承諾,送走張介賓二人,就又忙活去了。

張介賓這時說道:“我看今日不適合再去拜訪其他掌櫃,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我們去了反倒耽擱了大家做生意。這兩日勞煩汝翼兄了,你也先去忙,我就隨意逛逛,順帶等傅賢弟他們到來。”

張汝翼想了想,同意道:“行,那師弟他們到來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應都在藥王廟。”

二人分開後,張介賓就在大藥市閒逛著。與小藥市街巷縱橫交錯不同,大藥市圍著一個大廣場,場內到處都是藥攤,每個攤位都很多人。

其間坐落著不少棚子,裡面三五成群,都用著簡單的刀具在給藥材切片。

張介賓自然知道,這就是片子棚。觀察了幾個棚子的藥材加工情況,每次抱來一捆或幾捆藥材,加工好,又過來拿走,再給上一捆。

往來送藥材的既有牙郎,也有藥鋪夥計,當然更多情況還是片子棚自己兼顧拿貨送貨。

相同的是每個人都來去匆匆,健步如飛,一刻都不停留。

張介賓就置身於藥市之中顯得格格不入,似他這般閒的人不多。見這片子棚忙不過來,就主動進去說道:“你們這還找切工嗎?我也曾在藥鋪當了五年夥計,什麼活都能幹。”

棚子裡眾人聞言,都看向年紀最大的老農,老農看了看堆積如山的藥材,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那你幫我們搬貨吧,見誰切完了就幫忙搬到一旁,再給他抱一捆過去……”

張介賓見老人就安排雜活給他做,也不搭話,搶過正在慢騰騰切藥的小孩手中的刀,嚓嚓嚓就切了起來。

這一幕將眾人驚住了,老人更是下了一跳,趕忙奔了過來,可見張介賓所切之藥,厚薄適中,動作又行雲流水,嫻熟無比。

不由嘖嘖稱奇:“好,好,好,比起我們十里八鄉的後生強太多了,我看你天生就適合端這碗飯。”

張介賓在切藥之餘,還能分心閒談:“老丈,不知我的工錢如何算,你們一天又能掙多少文?”

老農回去繼續切藥,聞言說道:“工錢有兩種,新手一般按日,廟會期間都是五六十文上下,平時頂天也就二三十文。”

“另一種按捆,一到十文都有,工錢越高要求越嚴苛,若切不好,還得照價賠償。”

“一般人就算想接,人家掌櫃也不放心給。”

張介賓估算了一下,一捆藥材雖然大小輕重不一,可隨便一捆也得有二三十斤。普通一斤藥材一到三錢,若有損壞,一捆就得賠償好幾兩銀子,這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看書喇

若不是信得過,沒有哪個藥鋪敢輕易賒給別人去做。

“老丈,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為購買藥材,可身上帶的銀子不夠,想著靠本事掙些錢,您看我的手藝,可能接些貴重藥材來做呢?”

張介賓詢問道,雖然他對自己手上的功夫很自信,可畢竟是頭一次接活,不知道比之這些老師傅又差多少。

老農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小夥子,這可不好辦,你可知道為何片子棚都叫我們給包圓了?”

“還不是因為本鄉本土,大家知根知底,這才放心把這些藥材交到我們手上。你若想自己接活來做,得有抵押,有人或店鋪作保,不然可沒人敢給你們藥材。”

就這樣,張介賓一般切藥一邊閒聊,很快就摸清了片子棚運營模式。

原來這些片子棚原先就依賴拆貨棚存活。都是祁州本地人搭棚在做,有錢的就合夥做拆貨生意,有技術的就切藥,沒錢沒技術的只能跟著做學徒。

百多年過去,當年的拆貨棚如今已經成為大藥市的各家藥鋪,而片子棚很多也搬入藥鋪後面加工。

只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