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茶館閒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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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說到外察,三人意見各不相同。
湯顯祖說道:“常言道察其言觀其行,張首輔則不然,查其言當審視其行,觀其行自當推敲其言。簡而言之,改革是其行,罷黜是其言,若改革為真,罷黜可不必當真。”
沈懋學爭辯道:“我在張府做了幾年西席,見了張首輔不少次,他從來都對家人要求嚴格,說一不二,如何言行不一了?”
湯顯祖皺眉道:“上科進士無一個庶吉士,是因為什麼,君典當心知肚明。以心吾兄的才幹,足以選拔為庶吉士,他日自當入閣,何以像如今這般,三年兩縣的跑。”
“朝廷自有朝廷法度,首輔有首輔思量,改革哪有一帆風順之理?”沈懋學繼續替張居正分辨道。
“哼,這與改革是哪門子關係?”湯顯祖哼的一聲說道。
“非進士不得高官,非翰林不得入閣,進士一定能當好官?翰林天生就是閣老命?”
沈懋學話一出口,不僅湯顯祖,就連呂坤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近百年來,科舉、選官、內閣等越來越完善,可帶來的弊端也不能不叫人反思。
思考了好一會兒,湯顯祖打破沉靜道:“就算張首輔真是為國考慮,總有不教而誅之嫌,難以服眾。”
“這倒是,若有朝一日,再有這般之舉,我必力勸之。”沈懋學認真道。
“君典兄,為此當浮一大白。”湯顯祖哈哈大笑,舉起茶碗,示意道。
“說是喝酒暢聊,你偏選茶樓,說是當浮一大白,偏生是茶,叫我如何說你?”沈懋學也笑道。
呂坤喃喃道:“觀其言,察其行?觀其行,察其言?”
“心吾兄作何想?”湯顯祖問道。
“我在想,若你二人當真是實誠君子,日後結局,我已知曉!”呂坤心中擔憂,便如實說道。
“哦?那心吾兄不如說來聽聽!”沈懋學好奇道,想聽聽自己二人在呂坤看來會是何種結局。
“君典,或死於非命!義仍,官運難暢,當歸隱梨園。”呂坤緩緩說道。
“依據呢?不妨細說。”湯顯祖已是信了幾分,追問道。
沈懋學自不認同,卻也沒阻止,想先聽聽再說。
“君典,當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典故吧?不妨自發審視內心。至於義仍,你不適合為官,你之所長對治理一方毫無用處,你之性格,更不適合混跡官場。”
呂坤說完,將茶一口喝盡,告辭道:“天色不早,愚兄先行告辭,祝二位賢弟此番必定高中。”
湯顯祖見狀,忙起身相送,沈懋學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拉著呂坤胳膊說道:“心吾兄且慢行,此番外察如何看,你還未說呢?”
“觀其言,察其行,我在揭榜前夕還出來喝茶看戲,與友閒聊,還不能說明我的態度?”呂坤反問一句,哈哈大笑而去。
湯顯祖送走呂坤,回來見沈懋學仍在思索,也不打擾,自顧自的看戲喝茶,戲看了兩場,茶喝了五遍,沈懋學才緩過勁來。
“如何,不知君典可悟出何道來?”湯顯祖笑問道。
“心吾兄倒是與你之見略同,都認為張首輔不會大肆罷黜外官。”沈懋學說道。
“你還堅持認為張首輔會罷黜一大批官員嗎?”湯顯祖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外官人人自危,也是不爭的事實。”沈懋學苦惱的說道。
“他們那是當局者迷,況且哪怕是隻罷免一人,那也可能會是每一個人,他們如何不自危,還敢花天酒地,等朝廷捉其把柄麼?”湯顯祖說道。
“言之有理,可心吾兄為何說我會死於非命?我仍百思不得其解。”沈懋學還是很疑惑。
“這還不簡單,去會同館再去拜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