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車陣。際明,託你之福,世間再無兩轅車,只有大而不重,輕而不虛,進退縱橫不滯的偏廂車。我為朝廷,為萬千將士,在此感謝你。”

譚綸說著,鄭重的向何良臣行了大禮。何良臣也端正起來,坦然接受。

這一幕更是重新整理了眾人的認識。本以為是誇誇其談之輩,竟然真是兵法大家,讓他們數十年形成的勝負觀遭受到挑戰。原來名將也會敗,名陣皆可破。

而張壽峰、張介賓父子眼神都亮了,兵法大家就在眼前,如何肯錯過。

周述學常對張介賓講,世人皆以名利為重,殊不知名利乃過眼雲煙;只有學識方可貴,遇可學之人,不必講究禮義廉恥,死纏爛打也要學他一手。而周述學本人便是這樣成為黃宗羲口中上下千年,第一博學之人的。

只見張介賓撲通一聲跪倒,只聽他說道:“際明師傅,請受介賓徒兒一拜,望師傅傳我兵法,學生本該是世襲紹興衛指揮使,如今丟了職位,只願親赴九邊,為國效力,福廕子孫,望師傅成全,收我為徒。”

金英瞪大了眼睛,氣得轉過身去,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湯顯祖也被這少年驚呆了,他不知道,日後這少年還會和他爭老師。

徐春甫笑看眾人,他可記得,昨日金老頭說過這是他關門弟子。就看何良臣收不收徒,若收,日後又如何相處,想想都期待。

張壽峰也勸說道:“際明先生,您看昨日都一起醉酒同塌,總不能不認賬吧?您可是當世第一的兵法大家,再看我兒介賓,有先祖之風,那可是受太祖接見過的,天生當是兵家傳人,您就調教調教,如何?”

譚綸撫須大笑,也想促成這段師徒因緣,開口道:“我看此子不凡,很合我胃口,際明你若不收,我可帶走了。”

“放你孃的屁,我何某人收與不收,都沒你譚大頭的份。”何良臣破口大罵。

“那你究竟是收也不收?你不收我可真帶走了,正好我缺個傳人呢!”譚綸毫不生氣,繼續逼問道。

何良臣為難了,昨晚相處,讓他有些喜歡這少年,可這短短几個鐘頭,哪能完全看透一個人,他可不想所託非人。本打算在多考察一段時日,這會被三人聯手催逼,讓他收也不是,拒絕也不是。何況真就這樣被逼收下,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這時,張介賓再次說道:“常聽人言,拜師當以誠,古有程門立雪,今日介賓願繞皇城叩首千回,叫人人知曉我拜師誠意,願際明師傅憐憫,不然介賓必叩首而死。”

說著也不管眾人,開始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就這樣跪拜叩首而出。

眾人都沒想到這年僅十四的少年如此果決,但不知是否能說到做到,便跟了出去。何良臣背上書芨,也跟了上去。

很快眾人來到東長安街,張介賓依舊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口中高聲道:“綿竹張氏子介賓,欲拜際明先生為師,望師成全!”

這千古奇觀,引發眾人圍觀,譚綸早在出地牢時便已經安排兵部士卒去通知四城兵馬司維持秩序。所幸並無大亂。

從東長安街轉向草帽衚衕,又走過東安門大街、燒酒胡同、取燈衚衕,再轉向福祥寺、馬尾巴衚衕,走過地安門大街。

眾人都動容了,這可已經跪拜了半座紫禁城了。還是未加任何防護措施的跪拜,額頭早已見血,若非冬季衣服厚,膝蓋也該摩出血了。

金英開口勸道:“際明先生,介賓這般誠懇,你就收下他吧,額頭都磕出血了。”

何良臣傲然道:“我早就和他說過,我何際明的弟子不是那麼好做的。既想沙場點兵,死且不懼,若這點苦頭也吃不了,何必從軍,何苦拜師。學而不用,不學也罷!”

張介賓聽了,再不抱僥倖之心,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