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時頓時明瞭,開口道:“不妨這樣,你二人都把診斷和方子寫下來,我們共同評論,這樣一目瞭然,最是公平。”

“好。”武之望說話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龔居中在看。

這種比試,不是單純的兩名患者分開比,也不是一個患者分成兩個階段在比試。而是,單純的給出方案,進行治療。

就看看誰的效果更好,而這個比試過程,就在於方藥之間,以及能否說服對方和在場眾人。

這是名醫必備技能,不能讓患者和同行信服,那患者十有八九會改弦易轍,不按醫囑服藥。

龔居中點頭應道:“好!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武之望哼了一聲:“有話便說。”

龔居中沉聲說道:“武大夫,你之前辱我太醫院,我若勝你,我要求你當場對太醫院道歉!”

“你贏了我再說吧!”武之望輕輕一笑。

“那你是應下了?”龔居中追問道。

武之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很自信,不然不會揪著不放,思索了一會,又與同伴眼神交流,這才說道:“可,我有一個疑問。”

“但說無妨。”龔居中聽他應下,頓時鬆了口氣。

武之望問道:“我輸了道歉,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由你來定!”龔居中很是自通道。

“你若輸了,就於十日後,當著天下醫家的面,承認太醫院失職,不配統領天下醫家!”

此言一出,太醫院眾人無不色變,這話若說出口,太醫院眾人都得集體請辭,裡裡外外來個大換血,不然不足以消除影響。

若太醫院果真失職還好,可現如今人才濟濟,名醫匯聚。就好比堂堂一人來挑館,恰好高年級集體出遊,只將低年級的學生打敗,就說這學校不過如此,何其冤也!

龔居中神色不變,卻又去診斷了一遍,頓時眼前一亮,裝作不注意,一揮衣袖,將他與患者的手蓋住,越把脈眼中光芒越盛。

站起身來,信心滿滿的看向龔廷賢,龔廷賢沉思片刻,出於對侄兒的信任,最終還是點了頭。

“我替太醫院接下了。”龔居中說完,就開始書寫,一場豪賭就此展開。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屏息凝神起來,無論是朱國祚還是何出圖,也無論是龔廷賢還是楊濟時,大家都少有的緊張起來。

這是一場雙方都不能輸,也輸不起的豪賭,一方是太醫院,一方是儒醫,代表的都是朝廷,丟的自然也都是朝廷的顏面。

朱國祚已經在想怎麼收尾,若真鬧得不可開交,少不得要求到老師那去,他實在是不想給首輔添麻煩。

龔居中心中思索,此為妄見。脾初受病,為肺所乘,心為脾母,因飲食不節,傷及脾胃,子病及母,子母雙損,故心氣不足,因成‘妄見’!

加之白色為肺金之色,心主火,火克金,現在肺金之氣反相侮於心,呈現不該有的白色。如此一來,心氣更虛,故易產生白色光芒,這正是‘侮金’色。

至於佛祖,龔居中繼續想著,心主神明,當是信仰之故!

如此一來,看似複雜的疾病,剝絲抽繭,也不過就是五臟之氣的問題。

龔居中邊想邊寫,紙上給了診斷為:心脾氣虛。而方子卻開了兩個,一為實脾丸,一為補心丸。

當龔居中停下筆時,武之望也剛好寫完,眼神中滿是躍躍欲試的意味。

二人都將方子遞給楊濟時,眾人也都湊了過來,定睛一看,居然如出一轍!

“天啊,居然一模一樣!”

“診斷都是心脾氣虛!”

“方子都是實脾丸和補心丸!”

“就連藥味和劑量都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