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堂主辨認藥材時,兩個杆兒聞訊趕來過來,瞭解了一番,一人跑回去報信。

而人群中瞭解大佛教的幾人見來了權威,這是都悄聲告訴身邊之人,漸漸的一邊倒的言論逐漸偏向武之望他們。

張介賓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會也不再班門弄斧,而是打量起眾人來。看著眾人由先前偏向僧人一方,到現在偏向武之望一方。正想著這會老僧應該慌了吧,待看過去時,卻發現老僧老神在在的,沒有一點擔憂之色。

張介賓、孫承宗對視一眼,都想到先前那因受騙而販賣假雄黃之人,莫不是老僧也被人騙了,誤以為手中之藥是真的,才這般有恃無恐?

二人都知道武之望不僅是舉人,而且兼修醫學,前日交流也都說得頭頭是道,顯然是杏林高手,不在於在藥材上栽跟頭。

無論眾人如何議論,都絲毫沒有影響曹堂主,只見他時而眉頭輕皺,時而舒展,時而驚訝,時而恍然,這看得張介賓一頭霧水,心裡打起鼓來。莫不是武之望真栽跟頭了?

老僧這時大笑起來:“各位施主請放心,貧僧的藥貴有貴的道理,雖然樣式奇異,不是藥材問題,而是秘方製成。”

“阿彌陀佛,貧僧知道有些施主對我們存在偏見,但我佛慈悲,講究眾生平等,普度眾生,不論賢愚,依舊一視同仁。”

武之望見這老僧在這假作慈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任你巧舌如簧,也不可能以假亂真。”

孫承宗卻感覺事有蹊蹺,勸住武之望,才來到曹堂主身邊,低聲問道:“曹堂主,莫非這藥沒問題?”

曹堂主嘆息道:“你的朋友栽了,這應該是個局,應該不是針對你朋友來的,只是恰好撞上了。”

張介賓就在不遠處,記得似是而非,走近得知後,也很是驚訝,不由看向藥材。

“這……這是人參?奇怪,人參無外乎切制、炮製,這明顯是切制,卻不是潤切、蒸切,更不可能是生曬。拋棄成熟製法,完全是胡亂處理,暴殄天物啊!”

曹堂主見張介賓痛心疾首的樣子,讓他繼續看其他藥材,張介賓只得放下手中的人參片,這才發現,和其他藥材攤位不同之處,別的攤位,大半都是常見藥材,而這裡的大都很偏。

“這是紅花。”

“嗯……這是什麼?似蟲似草,這般奇特。”

“這葫蘆裡裝的什麼,湯藥,不對,這是薄荷味。咦,這葫蘆又是忍冬藤,不忍冬花味。”

見張介賓驚訝,老僧過來介紹道:“大人好見識,貧僧這裡的藥都是上好的,那蟲草,與紅花一樣來自雪域高原,由我佛門高僧帶來。”

“這葫蘆裡的藥乃是佛郎機藥,佛郎機僧乃我佛門一支,從天竺國而來,於嶺南傳教,特供上等好藥,取草木花卉,蒸而得其露,這便是藥露,為天竺特有製藥之法。”

張介賓又指向那切制人參,問道:“這又是如何製作的,可有功效?”

“自然是有效的,這是雲貴一代山民的祖傳秘方,別看當地貧瘠,可山民也有醫術傳承,不比中原差。”

張介賓自然不會知曉,老僧所說的天竺佛郎機僧,其實是歐羅巴的天主教徒,為了傳教大明,以僧自居而已。就連帶有特殊使命的利瑪竇,也已經在大明做西僧已有五年,他翻譯的漢語版《天主實錄》,通篇都是佛家言論。

隨著傳教士進入大明,西方藥物也開始小規模流入。而同時藏醫、壯醫,日後的四大民族醫藥學,也在漢族醫學力不能及之地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這個時代,醫學異常繁榮,各國各族醫學都在蓬勃發展。

“你弄這麼多千奇百怪的藥,意欲何為?”張介賓不解的說道。

“貧僧所為,自有貧僧的道理。”老僧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