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從四夷館到古今戰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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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祚這時插話道:“也不怪介賓,若非一同參加鄉試,我也不會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多部門設有學校。”
朱國祚此言一出,眾皆默然。
李懷彌更是喟然長嘆道:“自從國子監分館以來,我四夷館已經多少年未出過進士舉人了。我輩無能,愧對先賢啊!”
眾人頓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因為不僅是四夷館,就連翰林院習字生也幾十年沒出過舉人。
順天府鄉試成分雖然包羅萬千,可普通人中式已經越來越難了。儒生所佔比例日漸增大,接著便是衛籍,特別是衛籍裡的錦衣衛籍,更是中式大頭。
在場眾人中,也就太醫院和欽天監還好一些。就連京衛武學,近幾屆都沒什麼人中式,好在還能考些武舉人,也算是沒完全沒落。
這是一場實踐輸給理論的典型戰例,在科舉制度日益完善的中晚明時期,非學校出身之人日漸稀少。
此時的舉人進士民籍不過佔有六成,再過幾十年,到天啟崇禎年間,民籍佔比更是要上升到九成多,那時才真的是不給其他人出路。
張介賓察覺到自己的話,讓眾人想起不好的回憶,趕緊彌補道:“說起來我還是衛籍,先前在衛儒學學習,可據我所知,天底下衛學、衛儒學中,近幾十年沒有一個考上武舉的,把我武人的面丟完了。”
“你們說,好好的軍生,考上文舉的大有人在,李夢陽、張首輔、譚司馬,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可武舉呢,基本沒有,真是氣死個人。”
眾人聽張介賓這麼一說,想想還真是這樣,其實都百感交集起來。
張介賓說道:“要我說,各司其業其實挺好,何必去競爭那進士舉人名額?醫者就在太醫院不好嗎?陰陽生就在欽天監,譯字生在四夷館不正合適?”
“何必去跟儒生競爭呢?這不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嗎?我說失敗才是正常的,讓牛拉車,讓馬犁田本就不對,可這世間多的是牛拉車,馬犁田,我怎麼也想不通。”
牛拉車,馬犁田可不就是現狀,眾人聞言都深思起來。
許久李懷彌拍案而起,對張介賓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李某人,今後再不參加科舉,一心做好通譯事。”
兩年後,張居正示意下另設暹羅館,李懷彌等十日考入暹羅館,跟著暹羅教師苦學三年後,恰逢朝廷考試十館,暹羅館譯字生成績位列第一。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從萬曆設館到崇禎失國,暹羅館一直佔據第一,未曾改變。
李懷彌等人求仁得仁,最終實現了自己的理想。雖然譯字生最高成就不過是芝麻小官,但他們為大明的外交做出了卓越貢獻。
大明滅亡十八年後,南明最後一任天子失陷緬甸,晉王李定國幾次營救不得,駐兵雲南緬甸邊界,暹羅國得知訊息,千里迢迢遣使至晉王軍中,邀請李定國入暹休整。
暹羅可以說是大明窮途末路之際,唯一表達善意的國家。而暹羅館和暹羅僑民正是兩國牽線搭橋的媒介。
“李兄,好樣的,大丈夫當如是。”張介賓大聲叫好,舉起酒杯說道:“先乾為敬!”
說完一飲而盡,李懷彌也端起酒杯就喝,二人相視一笑。
“你是我的榜樣,再過些年,我也當從軍行。征戰沙場,揚我國威正是小弟志向。”張介賓此刻也是壯懷激烈,雄心萬丈。
二人對話,牽動了眾人心中久違的初心,特別是湯顯祖,一邊是戲劇,一邊是中式,都觸手可及,時刻煎熬著他。
郭澹倒顯得古井不波,他本就喜好天文歷學,現在也正是天文生,從沒想過科舉,也從沒參加過。反倒不像眾人這樣,或患得患失,或大徹大悟。
張介賓放下酒杯再次說道:“李兄,我有好多疑問,想向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