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一個箭步,他修長的指便託牢新娘的下巴,另一隻手正欲扯下她的頭巾。

“喂!掀新娘頭巾應該是新郎官的權利喔,你僭越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華胥不以為然的聲調挾帶著危險。

“是你。”袁克也的動作停頓在半空。

“你要找的人是我嗎?”華胥身後慢慢走出一個人來。

看見胭脂的剎那,袁克也眼中連連飄過複雜的顏色:“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大喜之日,什麼怎麼一回事?”

“胡說!明明要成婚的人是克武跟……她。”他放下新娘頭巾,直指胭脂。

“那是為了騙你回來的障服法,現在,我要進屋履行丈夫的義務,你們小兩口的賬,到外面算去。”今天他是新郎,新郎最大,所以,他理所當然將兩人轟出門外。

“這詭計肯定是你想出來的對不?”袁克也邁開大步往前走,不管胭脂是否跟得上他驚人的步伐。

後面悄然無聲。

袁克也扭轉頭,瞧見跌倒的胭脂正努力挽救自己腳下的長裙。

有一瞬間他確定自己差點衝動得想上前幫她。

“她是誰?”他讓自己不看她泛紅的掌心。

“你說誰?”沒頭沒腦的,方才只顧著要追上他,但眼光又貪戀他的背影,沒料到他劈頭就是問句。

“我指的是華胥的新娘!”他低吼。

“你不必那麼大聲,我也聽得很清楚,華胥的新娘還會有誰?水佩啊!”他真的不曉得嗎?不會吧!

他皺眉,表情沒有一絲可以稱為高興的樣子:“他們來真的?”

“婚禮難道有假的?又不是三歲孩童辦家家酒。”

“為了拐我回來,你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出的事!”說不甘被騙或惱羞成怒都好,聽到他們的共謀者裡連水佩都名列其中,他更生氣了。

她的膽大妄為已經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要把我想成萬惡不赦的兇徒,這場婚禮本來就是替華胥和水佩辦的,他們彼此心心相印,給他們一個完美的婚禮不應該是莊主你的責任嗎?再說,曾幾何時我宣佈婚禮是我的?”

“這麼說來是我不明是非、自作多情了?”他的聲音轉為森寒。

乍聽山莊將有一場盛大的迎娶,他便亂了思維,他滿腔怒火地趕到,竟是被人戲弄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玩弄於股掌中,當他什麼脾氣都沒有嗎?

“我想見你。” 就因為迫切想見他才出此計策,間接促成一對佳偶,有錯嗎?

“撇開今天的事不談,說!為什麼那天要不告而別?”他興師問罪的意味相當濃厚。

“我也著了義父的道兒,等我們再回到草廬,你已經走了。”

“你大可以追來不是,可是你沒有。”他在跋涉的路途上曾苦苦等候她,最後還是失望。

胭脂欲言又止,惟獨這件事她解釋不來。

“如果你非用這件事定我的罪,我無話可說。”

她真的無話可說。

“這種老頑固你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釋一籮筐,他愛怎麼想就讓他自以為是好了,別理他。”一身新衣的袁克武由胭脂背後出現,他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肩。

袁克也直瞪袁克武的手,原來降下的怒焰又熾,讓他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胭脂搖頭。起先,她還心存幾許幻想破鏡重圓,但是他完全不願接受她的解釋,期待落空,她驀然覺得無限疲憊。

“把你的手由她身上拿開。”袁克也磨牙。

“偏不。”

“那麼,你另外一隻眼睛就保不住了。”不是恫嚇,他握起老拳。

“你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