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穆昂著頭,跪倒在地,臉上滿是被冤枉的屈辱,惹得旁觀的眾人都覺得是御史汙衊了他。

御史有風聞上奏的權利,也就是說就算沒有證據,他也能憑藉猜測參人一本。

此時有跟都穆交好的大臣站出來替他辯駁。

太常寺少卿周繼站出來說道:“陛下,御史雖有風聞上奏之權,但也不可隨意誣陷大臣,若是助長此風,朝中大臣豈不是會人心惶惶,到那時眾大臣都憂心自身,誰還能一心為朝廷辦事?還請陛下聖裁!”

周繼也是勳貴出身,得長輩蒙蔭得以在太常寺當一個正四品的官職,不過這也是他的頂點了。

周家同都家是姻親故舊,兩家來往頗多,此時見都穆被人平白誣陷,他是萬萬不能坐視不理的。

戶部右侍郎的位置對他們這些沒落勳貴實在是太重要了。

原本週繼站出來維護他都穆還十分高興,此時聽到他失了智般說出這麼一番話,恨不得直接把他踹死,省的連累他。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辦法把自己摘出去,左都御史胡平就先不幹了。

胡平身為左都御史,統領都察院所有事物,因為御史是一個得罪人的位置,他又是個孤臣,因此除了景平帝的示意,他平時是不會為難同僚的。

可是再和氣他也是朝廷二品大員,內閣閣臣,怎麼能容許一個小小的太常寺少卿詆譭?

胡平冷哼一聲,說道:“我怎麼不知道都察院已經到了擾亂朝綱的地步?”

胡平說完便站出隊伍,衝著上首的景平帝梗著脖子說道:“陛下若是覺得周繼說的有理,便撤了臣的官,再將都察院解散,省的有一日臣被誣陷擾亂朝綱,臣還想多活幾年。”

景平帝嘴角抽搐了一下,懷疑自己讓他進內閣是不是失了心智,無奈道:“行了,朕又不是昏君。”

景平帝話一出口,周繼的臉便白了下來,但他也不敢露怯,生怕自己殿前失儀,到時候罪名更加嚴重。

都穆抓住空隙趕緊為自己開脫:“陛下,御史本就是為了監察百官而設,臣心懷坦蕩,不懼這些。只是平白誣陷,臣實在是無法容忍,還請陛下明鑑!”

都穆說完之後便叩頭不起,惹得眾大臣對於他十分憐憫,但卻沒一人上前為他說話。

他們又不跟周繼一樣傻,事情還沒有定論的時候就著急忙慌的出來為都穆辯駁,萬一是真的呢?

胡平也是十分不解,剛剛站出來參都穆的是御史王元寶,此人平日裡沉默寡言,基本不跟同僚們來往。

偶爾在朝中上奏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那麼多話。

王元寶知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故意攀咬,畢竟灌鋼法才剛出來,哪有那麼快就查出來誰隱密鐵礦。

可惜他們都想錯了,他還真的有證據。

王元寶從袖中抽出來一本冊子,大聲說道:“陛下,此乃平陽知府鐵礦產出賬冊與平陽府內鐵礦位置標註,請陛下閱覽!”

王元寶話音剛落,都穆的身子便是一顫,不過他很快便鎮定下來。

灌鋼法剛一出來他便想到景平帝會徹查礦產,因此他第一時間把訊息傳了回去,讓人立即停止採礦,並將礦洞掩埋,一應礦工工匠全部滅口。

還好當時他們的採礦量少,掩埋還來的及,就算是皇城司出手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想到自己做的種種安排,都穆放下了心,腰背也挺直了幾分。

王繼偉將冊子雙手遞給景平帝,景平帝略微翻了翻便放在一邊不看。

景平帝看著殿內跪著一臉悲憤的都穆,心中鬱結。

他長嘆一聲,只聽得殿內眾大臣心驚膽戰,隨即便聽到景平帝問向都穆:“都穆,朕記得你父親當初追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