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地處北方,冬季比起南方更加難熬。

去年他可以窩在屋內避寒,可是當了官便由不得他了。

李禾住的離宮門近,其他小官寅時初就要出發,卯時前必須抵達宮門口報到,卯時一到,便要隨著眾官員進入皇城。

李禾寅時一刻才堪堪起床,卯時前才慢悠悠的走了宮門處,在自己的位置站好。

跟他一丈之隔的馬鍾英嫉妒的看向李禾。

他住在外城,為了不遲到,丑時便起來準備,這才在卯時前到了宮門,而且因為乘坐馬車的大人太多,他官職低微在,只能棄了馬車,又走了足足半刻鐘才到宮門,哪裡像李禾這麼悠閒,慢悠悠的就走了過來。

對於馬鍾英的嫉妒,李禾不是沒有察覺,不過這種人你越跟他計較,反而越落了下風,反正等到自己計劃完成,這馬鍾英也不足為懼。

皇極殿站不下這麼多人,因此四品以上的在大殿,四品以下的只能在丹陛兩側哆哆嗦嗦的揣著手站著。

李禾將雙手一攏,插進自己的衣袖,樣子十分不雅,不過李禾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人都要凍死了還想這些做什麼!

其餘官員有樣學樣,也跟著李禾老頭揣。

大家不知不知道這樣暖和,只是動作實在是太不雅觀,沒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做。

不過只要有人領頭,其餘的自然也跟著一起有樣學樣。

當然也有自持風骨的官員,在寒風中站的筆直,不過李禾看著他們一直打著擺子,只能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他們是真正的勇士啊!

下朝之後,李禾隨著人流往翰林院去,前頭的大人們彼此之間的交談不斷鑽入李禾的耳朵。

“漠北又不老實了,看來他們已經緩過來了。”

“誰說不是呢,可是朝廷的國庫已經經不起再打一仗了。”

“先不說打不打的起來,邊疆軍糧又告急了,前兩個月送去的軍糧又吃沒了,要不是有漠北盯著,我在就上了題本請陛下裁軍了。”

“行了,這不是咱們可以管的,只看上面怎麼決定了。”

兩人聲音十分小,若不是李禾耳朵靈敏,怕是也聽不到。

哪怕自己身處翰林院,得到的訊息也並不全面,只不過是中央有什麼命令他們翰林院作為擬旨的機構會第一個知道罷了。

但若還處在議事階段,翰林院的訊息就沒有那麼靈敏了。

李禾此刻十分羨慕跟柳懷芳住在一處的盛元璟,他應該每天都能知道朝中最新的訊息吧。

李禾身份敏感,柳懷芳更是六部尚書,他們之間交往過密,難免會引起別人的議論。

別人議論沒事,若是因此攻訐柳懷芳,景平帝還信了,這才是大事。

李禾想著路上聽到的訊息,知道所有的難處都是因為朝廷太窮了。

朝廷不僅窮,還摳,李禾的每月的俸祿都不夠養活自己和僕人,那些需要排場的大官若是不貪,哪來的錢養這麼多人。

估計景平帝也是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才在一些潛規則的孝敬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以李禾現在的身份,還輪不到他關心這些,他還是將翰林院的差事辦好吧。

就在李禾每天都差人去看徐虎他們的進度的時候,京城一間十分富麗堂皇的府邸內也響起了他的名字。

景雲璃拉著閒王景淵的袖子不住搖晃:“父王,父王。”

景雲璃嘟著嘴撒嬌道:“您答應過我打聽李禾的親事的,現在他還未成家,您要是不去找他被人搶了先怎麼辦!”

景淵是景平帝的弟弟,他哥哥登上皇位的時候他不過才十幾歲,後來怕景平帝猜測,乾脆讓自己成了不學無術的草包,還為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