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夏時中隨著內侍的帶領進了皇極殿書房,衝著上首的景平帝行禮:“臣夏時中見過陛下。”

等到內侍離開,景平帝才問道:“如今京中四品以上的官職可有空缺?”

吏部掌管天下官員調動,夏時中身為吏部尚書,自然對京中官職瞭如指掌,他思慮片刻之後答道:“回陛下,現如今只有太僕寺少卿前些日子上了摺子請求致仕,餘下的便沒有空缺了。”

景平帝皺眉:“戶部沒有嗎?”

夏時中恭敬的答道:“回陛下,戶部空缺的職位沒有四品以上的。”

景平帝為難起來,要是把盛保麟調回京中卻給了一個四品以下的,那豈不是明著降職了嗎?

夏時中見景平帝皺眉,不由問道:“陛下,老臣能否知道您是想為何人升官嗎?”

景平帝:“是南昌府知府盛保麟,他在知府的位子上待得時間夠長了,朕記得他每三年的考評都是上等,也該給他升遷了。”

盛保麟?

柳懷芳的女婿?

怪不得最近吏部的月俸發的那麼痛快,下面也不再哭訴沒錢吃飯了。

要知道以往就算是吏部也得拖個一兩天,緊張的時候半個月都有,從沒有準時發放的時候。

到底是承了柳懷芳的情,這種東西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夏時中提議道:“陛下,老臣有一個建議,不知可行不可行。”

景平帝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夏時中:“左僉都御史年近花甲,老臣聽說他最近已經力不從心,有致仕之意,只是還未下定決心。”

左僉都御史?

景平帝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臣,為人有些古板,在朝中的存在感很低,要不是夏時中提醒,他都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景平帝疑惑:“這人是怎麼升上來的?朕怎麼記不清楚了。”

夏時中:“回陛下,此人沒九年升遷一次,從正七品的都事升上來的。”

既然是無關緊要之人,也就沒有必要總是佔著位置不動了。

景平帝:“夏時中,你去安排一下,儘快將盛保麟調回京中。”

夏時中:“是,陛下。”

夏時中動作很快,沒幾天左僉都御史便在朝會上請求致仕,景平帝也沒心思跟他玩三請三拒的戲碼,直接準了他的請求,隨後便開始遴由誰選接任南昌府知府。

左僉都御史看到陛下如此痛快,這個人心灰意冷。雖然他每次升遷都是因為花了重金打通吏部上下,這才有了他升遷的機會,但是他每次的考評也是中上啊,沒想到自己在陛下心裡這般不重要。

不過左僉都御史這個位置官大權輕,他自己也是知道這個的,所以才會到了這個位置便升不上去了。

畢竟再往上就需要實打實的功績了。

夏時中知道陛下的心思,趕緊在待選官員中找了幾個合適的人選遞了上去,等待景平帝定奪。

景平帝自然不可能輕易選人,要知道南昌府作為江西省會,位置非比尋常,他可不想再出現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因此左僉都御史這個位置一下子空了下來,不少不知內情的人都開始打起了主意,對此夏時中只是冷眼看著。

不過私下他還是跟柳懷芳表達了他在其中起的助力,柳懷芳見此每月給吏部官員發放的月俸十分準時,連帶著其餘衙門的俸祿發放的也十分及時。

李禾回京之後只在家中歇了一天,便去了吏部銷假,開始往翰林院上值。

帶到京中的除了用慣的李墨李硯兩人,便是他曾經買下的那五個小童,現如今他們都已長大,身量也高了許多。

六元府中雖然只有李禾一個主子,他也給這些人安排了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