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自然不敢應下,趕緊表現出謙遜的態度:“大人過譽了,這都是師父和書院夫子們的辛勤教導,學生才僥倖有今天的成績。”

說完李禾便從懷裡掏出來自己特意備好的文章,對著柳懷芳目露嚮往:“師父教導我時常常提起柳大人,說您若不是因為做官太忙,當是天下一頂一的大儒,學生自從聽過之後便心生嚮往。”

“今日有幸能拜見大人,冒昧帶來了我的文章,能否請柳大人評判一番,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

隨後李禾便將手裡的文章捧到胸前,十分孺慕的看向柳懷芳。

柳懷芳雖是知道李禾說的話太過誇大,但是好話誰不願意聽呢?

加上也是自己女婿的徒弟,也是應該多多照拂。

柳懷志摸著花白的鬍鬚,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李禾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說道;“我倒是沒想到致知這麼端正的人,竟有你這樣機靈的徒弟。既是你的心願,我身為長輩自然要為你實現,拿過來我瞧瞧吧!”

李禾恭敬地將文章放到書案上,隨後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柳懷芳注意到李禾還在站著,揮揮手示意他坐下,隨後就翻看起了李禾的文章。

李禾走到柳彬的下首坐下,柳懷芳看文章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事,柳彬便拉起李禾聊起了天。

他是正統的文人,與李禾聊的自然是經世文章,李禾自然不促,侃侃而談。

對於柳懷芳這樣浸淫朝廷幾十年的人來說,看什麼文章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畢竟沒有比他們這些中樞官員更能明白朝廷每一年的風向了。

此時拖延時間更是為了觀察李禾,觀察他有沒有培養的資格。

現在陛下年邁,平靜的湖面之下暗藏波瀾,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身為六部尚書之一,他已經收到了許多皇子遞來的枝條,只是他怎麼敢輕易應下。

他們這些老臣最為清楚,年輕時的陛下是什麼樣的,要是以為陛下老了,那他們才是大錯特錯。

他已經老了,不知能不能護著家族安全退出去,三個兒子都不成大器,女婿們他更瞧不上眼,李禾也只不過是他下注的一員罷了。

像李禾這樣的年輕人,柳懷芳手下有很多,只要給這些年輕人一點點的恩惠,他們便會感恩戴德

想到這裡柳懷芳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放下文章對著和柳彬聊天的李禾和藹的說道;“果然是少年才俊,我這個年紀可沒有你這樣的成就。”

李禾謙遜的說道;“大人謬讚,學生哪裡比得過大人呢。”

柳懷志笑了笑,沒有理會李禾的自謙,而是說道:“算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小輩,便不要稱我為大人了。”

李禾斟酌半天,才緩緩開口道:“那晚輩稱呼您為柳公如何?”

柳懷志摸了摸鬍子:“柳公?可以。”

畢竟隔了一成,若是太親近反而會讓人得寸進尺。

既然文章看完了,柳懷芳便拿起李禾的文章點評起來,尤其是李禾的策問,點評的毒辣至極。

有盛保麟這一層關係在,柳懷芳自然不會對李禾隨便說兩句就算了,饒是李禾,也覺得自己的策問錯漏百出,不由有些喪氣。

等到點評完畢,柳懷芳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看到李禾那有些沮喪的樣子,在心中微嘆:終歸還是年輕,這就受不了了?

不過李禾也只是沮喪了一小會兒,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十分恭敬地對著柳懷芳行禮:“多謝柳公賜教,要不是您,我恐怕還如井底之蛙一般,故步自封。”

柳懷志看到李禾這麼快恢復過來,目光中也忍不住帶上了一點讚賞,說道:“既然知道自己的短處,那便在會試之前專心磨礪自己。你如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