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去,景嶽也知道自己與大位無望了。

這些年下來他用盡錢財手段,籠絡到的最高官職也不過是戶部右侍郎都穆了。

如今自己的人脈摺進去大半,剩下的恐怕也會另投他人。

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女,即使他對自己的子嗣再不上心,也不想兒女們失了親王子女的體面尊貴,跟他一起被圈禁在府中。

景嶽打起精神,看向一直緊繃的妻子傅柔,啞聲道:“你早就知道會有今日了吧。是了,若不是猜到會有今日,怎麼會在我跟張全通訊時頻頻阻攔,又讓我用憐兒的名義與他人通訊,更是將得來的錢財從我手中拿走大半。”

說到最後,景嶽一臉苦笑,看著從大門處進來的宮中內侍,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跟君竹崢兒受連累的。”隨後便走出廳堂。

傅柔心中隱隱泛起不安,看著前方挺直脊背的景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過見他同意自己的提議,傅柔也就放下了心,跟在景嶽身後一同接旨,隨後便乘著馬車一同前往宮內。

景平帝在養心殿等著自己的兒子與兒媳,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自己的兒子都那麼蠢。

說老四有這個膽子私造兵器謀反,他是絕不相信的。

老四幼時最是調皮搗蛋,偏偏一張巧嘴又最哄人,往往被他連累的宮人和官宦子弟沒有人忍心苛責他。

他看不慣這種做派,屢屢懲戒,好不容易讓他改了毛病,人也變得踏實起來。

將他派往工部,也是為了磨礪他。

皇子之間的暗潮湧動雖是他一手推動,但他的目的是希望他們能為國做事,展示自己的才能,而不是成為國之祿蠹。

親王有國庫養著,本來他們是最不可能貪汙的人,沒想到第一個被查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

若是處理不當,他年前在朝堂上下的聖旨豈不成了笑話!

景平帝是既生氣又無奈,但他又不可能像對待臣子一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本來他兒子就少,但凡沒一個他都心疼的要死。

正當景平帝鬱悶煩惱的時候,有內侍進來傳話:“皇爺,康王與康王妃在殿外候著了,您現在要見嗎?”

景平帝嘆了一口氣,說道:“讓康王妃去側殿候著,讓康王滾進來!”

沒一會兒景嶽就臉色蒼白,身著單衣走了進來。

他衝著坐著的景平帝行了一個大禮,跪伏在地,說道:“不孝子景嶽見過父皇。”

景平帝看到跪倒在地的四兒子,火氣一下子冒了起來,將書案上的硯臺擲了出去,景嶽不閃不避,正好砸中了後腦。

一旁站著的王繼偉眼皮子一跳,趕緊將所有宮人趕出殿去,自己也出了大殿,在門口守著,防著有人闖進來。

景平帝聽到那咚的一聲悶響,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他手勁不小,擔憂老四有沒有被砸出來個好歹,又想起他做的蠢事,氣的不想理他。

情緒來回拉扯,瞧著老四跪在地上一聲不吭,怒聲道:“你也知道你不孝!”

景平帝站起身走到老四身邊,猛地踹了一下跪倒在地的四兒子,把他踹的滾了兩圈。

景嶽忍著痛,爬過來一下子抱住景平帝的大腿,哭訴道:“嗚嗚,父皇,兒臣錯了,兒臣讓您失望了!您有氣盡管朝著兒臣來,別糟踐自己的身子,若是因為兒臣氣壞龍體,兒臣萬死難辭其咎啊!嗚嗚嗚”

景平帝被老四哭的心煩,厲聲道:“你也知道你錯了!那你當初怎麼有膽子幹呢!”

他想將腿抽出來,奈何景嶽抱的死緊,他只好罵道:“我讓你進工部,不是讓你去掏空國庫的!你可倒好,三座鐵礦!你想做什麼?你是想謀反嗎?!”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