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洞的石門關閉的時候,我還在想著石壁上的刻畫。饒是我一向不相信有神靈的存在,可現在心裡還是有了一絲動搖,一想起那條巨蛇,我只覺更加的茫然。

此時,石殿裡已是喧鬧一片,一眼看去,中央水池邊上卻莫名的多出了百十來輛大板車來。這些板車幾乎佔據了整個石殿,其中已有絕大部分裝載滿了大大小小的珠寶箱,上面用粗大的麻繩死死的捆著,堆得像是一座座草垛。數百名長生堂弟子正圍在這些板車邊忙碌著,有的在捆綁板車,有的在裝載珠寶箱,另有不少長生堂的子弟奔波在通道中來回搬運著寶箱,熙熙攘攘的甚是熱鬧,堪比繁市街頭。

一見我們出來,他們都站住了,齊齊朝著方經文行了一禮,叫道:“拜見堂主。”

賴邦志、古泰和那名一身黑的護法從人堆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王來山等十數名健朗的漢子,走到方經文身前,古泰抱拳道:“稟堂主,總壇裡所有的財物均已清點完畢,我與賴壇主、月煞護法正在加緊裝車,堂主請過目。”

他的臉上仍有些蒼白,但是言語中也有著難掩的喜悅。

方經文點了點頭,笑道:“古壇主身負重傷卻仍在操勞,忠心堪比日月,我堂之中有古壇主之輩,何愁光復?”說著,他便揮了揮手,周圍的那些長生堂弟子似都知道方經文的心思一樣,登時又開始忙碌起來。

受方經文誇讚,古泰咧開大嘴憨笑了笑,臉上流露出一種異樣的邪氣。如此近的距離,我也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他的身軀肥碩無比,比百里徒還要高出一個腦袋,站在賴邦志他們身邊極為顯眼,遮天蔽日的。

執行開天內功,筋骨變強時,我的身體要比這古泰還要高大吧。

看著他們一群人,我不由暗自比量著。長生堂之中不乏長相怪異之人,如那賴邦志,又如站在我身邊的羊祉興,任誰第一眼看到他們,就算他們不是魔教中人也會被當成魔教之人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比量,我心裡卻是忍不住的愴然。

大概我在他們眼裡也是個異類。我不禁苦笑,從這一點來看的話,那我與他們也沒什麼不同了。在碰到羊祉興他們這一群人之前,我心裡本來還覺得高他們一等,甚至打心眼裡對他們感到厭惡,那不僅僅是因為表面上,更多的是因為立場不同。正道之人一身正氣,魔道之人一身邪氣,自古邪不壓正,這幾乎已是不變的訓示,我心裡的這種自高想來也是源於這一點。

而現在看來,我這種因為立場不同便有自高一等的念頭,不免有點滑天下之大稽的味道了。

這時,那名叫月煞的黑衣護法抱拳笑道:“堂主,不知那靈蛇之血可還有剩餘?”

他一身黑衣無光,臉上也是黢黑,與烈陽的一身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像是從墨汁裡撈上來的一樣。話及此處,我只覺方經文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本來臉上還帶著和煦,轉眼間卻變得冷冰冰的。

月煞和古泰他們都看到了方經文的臉色異常,登時也是一凜,收起了笑容,幾人面面相覷。只聽一旁的羊祉興忽的嘆了口氣,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了,古泰他們一群人已是神色凝重,月煞皺眉道:“能豢養出如此厲害的鬼仔,想來這名巫師也非等閒之輩,羊壇主,你們可曾在此人身上發現有什麼遺物留下?”

羊祉興道:“只剩一具骸骨,不曾發現遺物,倘若有的話,或許我們就能夠知道此人是誰了。”

這時,古泰狠狠道:“那人已身死,追究他還有何用?堂主,屬下以為,待我等出了聖壇,便將西域所有的巫師殺個精光,管他是哪一個部落的巫師!”他說著,手裡磨盤大小的巨錘猛地垂在了地上,整個石殿似乎都震了震。

我吃了一驚,這個玄武壇的壇主看樣子倒是憨厚,沒想到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