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倒吸了口涼氣。龐友仁的臉上也充滿了難以置信,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我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羊祉興道:“這只是本座的猜測罷了。不過那些魚頭怪極似鬼仔,在西域蠻疆,豢養鬼仔的人以自身血液餵養鬼仔,這樣一來,成長的鬼仔便會聽其使喚,除非出現極其惡劣的反噬現象,鬼仔才有可能將主人吃掉,否則的話,即便豢養之人化成枯骨,鬼仔也不會動豢養人分毫。單從這一點來看的話,那也就能解釋這具骸骨為何能與靈蛇的屍體還殘留至今。”

他這樣說著,我不由有些恍然,腦子裡不禁想起了在來死亡沼澤的路上碰到的那群老鼠。那群老鼠也是被人豢養成了鬼仔,不過我們碰到的老鼠已經是出現了反噬狀態,才將自己的主人吃了。

我越想越覺得如此,不然以魚頭怪的兇殘,又怎麼會留下一星半點的食物?只怕連這條巨蛇的屍體也會吃了吧。

龐友仁看著骸骨,臉上的驚奇之色已是無以復加,道:“可這畢竟是一個人,他哪裡來的這般多的精血去豢養魚頭怪?”

羊祉興搖了搖頭,道:“你不懂得巫蠱術,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以自身血液豢養鬼仔並非在於血液多少,而是與毒蟲毒草混合配製出蠱毒,只要蠱毒之中含有豢養人的血液即可。”他說到此處,又長長嘆了口氣,看著巨蛇的身體,道:“蠱毒一旦在皮肉中擴散,便會產生大量的蠱毒,厲害的蠱毒可毒染一條江。倘若此人真是個巫師,那他生前定也是個了不起的巫師啊,唉。”

沒想到蠱毒會厲害到這種程度。我也看著巨蛇龐大的身體,詫道:“可是,如果這人不是個巫師呢?”

羊祉興一怔,頹然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一個被魚頭怪忽視的盜賊吧。”

話音剛落,只聽龐友仁冷哼了一聲,忽然舉槍刺向孔洞中的那具骸骨,槍尖刺進骸骨骨骼中如刺腐肉,只一挑,這具骸骨便被龐友仁挑到我們一邊的石壁上,“譁”一聲,骸骨砸在石壁上,登時散了架,骨頭落在地上時揚起了薄薄的煙塵。

他這一手快如閃電,無論是刺、挑,一根長槍就像長在他的手上一樣,使得極為瀟灑自如。

我一驚,周圍的長生堂弟子往兩邊退了退,大氣也不敢喘。龐友仁似乎也是個爆脾氣,看周圍這些長生堂子弟戰戰兢兢的樣子,只怕龐友仁在長生堂之中也是出了名的狠名頭。

他將槍尾猛地杵在地上,怒不可遏的道:“我堂連番遭遇劫難,如今靈蛇又成怪物巢穴,難道上天真的要亡我長生堂不成!”

我本以為龐友仁會將這一切的罪責推到七大門派的身上,不準也會說幾句咒罵的言語。可是,我卻驚愕的看到,他的眼眶卻是已有些溼潤,連杵在一旁的數十名長生堂子弟也都低下了腦袋,垂頭喪氣的。

也許他們都是魔教中人,但他們這種一心想要光復門派的氣概,卻也不失忠肝赤膽。

這時,羊祉興有些愴然的道:“龐壇主不必氣餒,天不絕人,等我們衝出死亡沼澤,養精蓄銳,招兵買馬,有這一批財富在手,何愁我長生堂沒有重振之日?”

一名長生堂的子弟道:“羊壇主說的不錯,我們有了這一批財寶,出去後定能再盛我堂。”

這句話無形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其他的長生堂弟子也都紛紛振奮精神,一掃方才頹唐之色。龐友仁現在也平復了心緒,眼裡漸漸有了精芒乍現,點著頭看著羊祉興,道:“不錯,星火尚且可以燎原,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羊壇主,如今靈蛇已滿目瘡痍,留在此地等同無用,在下以為,應該儘早攜財離去,你意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