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等我們扭頭看去之時,那名玄鐵門的弟子已經被那根藤條拖進了二三十丈高的繁茂樹梢當中。

我心裡有些震撼,江湖上的兵器有很多,我也都識得,但是能將一根藤條使的如此活靈活現,這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甚至在我看來有些不可思議。而且聽那人發出的聲音也極為不對勁,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難道是魔教之人?

這時,只聽得罷中原冷哼一聲,道:“大膽妖人,竟敢傷我門中弟子!”

罷中原冷音剛落,只見站在罷中原身後的馬千里和蔡月茹兩人突然飛身而起,二人一左一右分別貼著距離我們不遠的兩顆巨樹,身上氣勁鼓盪間快速蹬踏而上。

二人的輕功頗為不凡,攀樹猶如履平地,其中又以馬千里的輕功更勝一籌,他雙手雙腳只在樹幹上蹬撐那麼幾下便已經攀到巨樹中間部位,拉開蔡月茹一大截。

在來的路上,我與馬千里沒有搭過話,不過他對我的態度也比之前和善不少,每每與我碰面時也總是會對我抱拳以示友好,脾性似乎也沒有以往那麼暴虐了。其實不止是馬千里對我和善,玄鐵門的弟子對我都很友好,大概是因為我無意中解開了馬千里身上的蜮毒而令玄鐵門的人善眼吧?

我正這般想著,忽然從頭頂樹梢中再一次傳來數道銳利無比的破空之聲,只見得在正攀樹而上的馬千里和蔡月茹兩人上方,分別有七八根鵝黃的荊刺直奔二人而去,荊刺速度之快堪比那離玄之箭。

兩人所攀之樹本就是粗大異常、直上直下,樹幹中間除了那一根根的藤蔓也根本沒有搭手落腳之地,二人本就是憑藉著自身靈巧的輕功攀樹,可那十數根荊刺是自上而下激射的,正封住了二人的去路。馬千里和蔡月茹能躲開一根兩根,但是剩餘的荊刺卻是躲不開了。身形一閃,兩人紛紛從巨樹上飄落而下。

“咄咄咄......”

那些荊刺頂尖極為鋒利,十數根荊刺打在兩顆樹幹上異常的狠辣,釘在樹幹上沒入半個刺身。我看得心驚,也不知道隱匿在樹梢上的人是怎的製作出這般鋒利的荊刺,不說這裡的巨樹有多堅韌,就連我們馬車上由極北鐵木打造的大木箱也經不住這荊刺的透射。

這時,程富海沉聲道:“罷門主,此人腕力極為了得,又佔盡了地勢,不可強攻,我等還是......”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聲很沉悶的爆裂聲從上方傳來,接著那一片枝枝葉葉間如是下了一場血雨,淅淅瀝瀝的血水突的撒了下來。

程富海的話語一頓,我們也都仰頭看去。只見頂上那一片肥大樹葉颯颯抖了起來,緊跟著,一張極為恐怖的猩紅圓臉緩緩的從枝間葉縫中探了出來。

這張臉有半個房屋大小,整張臉上無眼無鼻無耳,只有一張佔據了它半個臉堂的凶煞大嘴。它的嘴裡有兩排極為鋥亮的尖牙,牙縫間塞著半條血肉模糊的人腿,一根暗綠的長舌頭正上下舔著肥厚的樹皮雙唇。在它整個巨大的圓臉後面,像是脖頸的地方,圍著一圈密密麻麻的黃色荊刺,荊刺上此時正不斷地往下滴著黃色的粘液。

我渾身抖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所有人幾乎也都震驚得說不上話來。

這哪裡是什麼人在偷襲我們?這根本就不是人。而且最恐怖的是,它甚至都不是一隻走獸,倒像是一個成了精的植被。

似乎它的大嘴能看得見我們一樣,整張臉朝著我們擺了擺,裂開大嘴猛地朝我們嘶叫了一聲。它的叫聲仍是很輕細,就如剛剛我們聽到的那樣,跟蛇吐信沒什麼兩樣。

“嘶~~~”

一聲落下,它的舌頭忽的伸了出來,在它巨大的臉上舔了個遍,突然,我們周圍這六棵參天巨樹上的藤條突然像是活了過來,一根根小臂粗細的藤蔓猛地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