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燈道人上下打量我幾眼,笑道:“原來是你。”

“正是晚輩。”

微燈道人眼中露出精芒,頷首道:“天地坤元,萬物奪造,誰能想到蜮毒的解藥竟然會是人身上的血液?真是奇哉,呵呵。”

他的言語中大有感慨之意,我朝他又抱了抱拳,沒有說話,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在他們眼裡我身上的血可解蜮毒,是一件很驚奇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這並沒有一點哪裡值得驚奇的事情,以我的血煉製蜮毒解藥,說到底,我與那些草藥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若說是奇怪,也僅僅是因為這一點吧。

程富海笑道:“老夫機緣巧合結識了顧小友,關於顧小友身上的血液可解蜮毒一事,老夫也是前一陣子才知曉。”

微燈道人忽的長長嘆了口氣,道:“蜮毒毒性極其頑固,混雜血液中不蝕不腐,發作起來簡直要命,非大毅力之人可以承受。程兄,你書信上曾提到過有一個叫厲延宗的人,此人當真可以煉製出蜮毒解藥?”

程富海點點頭,道:“老夫與罷門主共同商討過,此法的確可行,那人知曉解藥配方,有九成的把握可煉製出解藥。”

微燈道人撫了撫長鬚,沉吟道:“程兄,老夫可是聽說那人在郴州城裡飼養蜮蟲的,心性之歹毒,只怕人品......”

程富海笑道:“這一點請卞兄放心,老夫與罷門主早有準備。”

“如此最好。”

微燈道人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木箱,又看了看馬車上正在張望的季陽,道:“程莊主,既然你等已經到來,就不必在此停駐了,待得我們回到望天殿再將此事從長計議,此地距離我崑崙派已經不遠,火心師兄已在門中為諸位安排住宿,請吧。”

程富海笑道:“那就有勞了。韓蕭,快將馬車收拾妥當。”

他二人嘴裡的厲宗魁就是那個紅袍青年了。厲宗魁三人被程富海和罷中原關在幽雲山莊並被程富海下了蜮毒,厲宗魁若是想要解開身上的蜮毒,就必須要與程富海、罷中原合作煉製出解藥。微燈道人心裡擔心的事情我也曾經想過,不過程富海卻一再說可以煉製出解藥,對於他說的話,我現在已是深信不疑,這個老者有著常人難以揣測的睿智,就算厲宗魁無意合作,想來程富海也應該會有其他的辦法煉製蜮毒解藥。

韓蕭抱拳應了一聲,招呼著十八刀的兄弟去收拾已經倒在地上的兩輛馬車,那兩輛馬車被獨角怪掀翻在地,車上的四口大木箱正滾落在地上。拉車的幾匹馬不停地四蹄敲著地面,饒是地上的獨角怪已身死,它們仍安寧不下來。

我也去幫忙抬木箱,與韓蕭幾人合力抬一口木箱。這木箱是用極北鐵木製造,分量很重,一個人很難抬得動,我在俞桑明的匠閣裡曾見到過。不過這木箱裡裝的卻不是機關木人,散落在地上的是一個個更小一些的木箱,這些小木箱上綁著數條布帶,將小木箱捆得死死的,不知道又是俞桑明製造的什麼稀奇的物件。

我們在收拾馬車,那幾名崑崙派的弟子則站在那頭死去的獨角怪身邊小聲的說著什麼,長風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看著地上的獨角怪,似乎有些肉疼。

馬車收拾妥當,兩名十八刀的兄弟將那兩隻剝皮剝到一半的山豬擱在了馬車上,小五指著地上死去的獨角怪屍體,道:“韓大哥,這頭野怪怎麼辦?”

那五名崑崙弟子正望著地上的獨角怪屍首,聞言都轉過身來看著小五,叫子涵的崑崙弟子冷冷道:“它不是野怪,它叫鈴鐺,已跟隨我們多年。真是一群野蠻人......”

他話說到最後已變成了小聲的嘀咕,看著我們的眼神也帶著不滿,小五一時間臉色漲得通紅,沉聲道:“你說什麼!”

他說完朝前踏了一步,韓蕭忽的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