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身跳上馬車上,人在馬車紅木大箱子上翻了個身,左手撐在紅木箱子上猛地一用力,我人向上彈起數尺,就在我身體剛一離開紅木箱子時,一柄長槍擦著我的後背,戳在了紅木箱子上。

“咄”

我不等使槍人拔出長槍,人在下落之時左腳猛地點在他的槍桿上,右腳踢在了他的面門。

“嘭”

這人反應也不慢,人往一側踉蹌之時,手裡的長槍已經被他從紅木箱子上拔了出來,還未等我近他的身,他手裡的長槍再一次向我刺來。

他被我踢中面門,此時腦子裡定是眩暈一片,刺出的長槍也是胡亂刺出,想要以此來封住自己的門戶。但此時我哪能任他喘息,他的長槍剛剛刺到我的肩頭,我左手猛地抓住了他的長槍,手上用力一拉,人借勢倏地衝到了他的近前。

“噗嗤”

他只有一隻眼,另一隻眼被一小塊黑皮眼罩遮住,而此時露在外面的這一隻眼瞪的大大的,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我幾乎能從他漸漸渙散的瞳孔裡看到我自己的臉龐。

他的嘴裡了溢位了鮮紅的血,緩緩地倒了下去。我將匕首從他的胸膛裡拔出,鮮血濺滿了我的整個手臂。

遠處的殺喊聲也停了下來,我轉頭看去,正看見百里徒將最後一名體型肥胖的漢子砍翻在地,那胖子的一條胳膊正被百里徒抓在手裡。

百里徒扔掉那名胖漢子的手臂,擦了擦臉上的血,朝我叫道:“顧兄,這些人怎麼辦?”

我看了看地上十幾具屍體,道:“都埋了吧。”

這時,鏢師楊衝跑到我身邊,朝我抱了抱拳,笑道:“鏢頭,我們有三個兄弟死了。”

遠處十幾夥計正收拾著場地,每個人都狼狽不堪,有幾個受了傷,正靠在馬車邊喘著粗氣。

我有些黯然,道:“將死去的兄弟也都埋了吧。”

“鏢頭,將這些盜匪扔在這裡喂狼就是,何必要將他們埋了?”

我將匕首收到腰間,看了看楊衝。他今年二十歲,是我在郴州招募來的綠林朋友,精明能幹,一身的本領。我也不想與他多說什麼,畢竟這一次我們是成功的保住了鏢,算是一件高興的事。

“去吧,都埋了。”

楊衝點了點頭,朝其他人招呼一聲,轉身跑去。

看著他跑去的背影,我不禁一陣默然。

來到郴州已經有一年了,我和百里徒跑遍了郴州的各個地方,問遍了郴州所有醫館,均都沒有問出有姓林的醫館。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原本對百里徒說的開鏢局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我們真的在郴州城開了家鏢局,一年來鏢局裡的生意還不錯,天下鏢局的名聲也漸漸在郴州鵲起。

這種小日子本就是我向往的,可是每每想到她,我的心裡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鏢局的生意一開始很差,多虧了黃捕頭的幫忙,我們的鏢局在郴州才能站住腳,一年來找我們出鏢的人越來越多,同時我們遇到的盜匪也越來越多。

我從鏢車上取出麻繩,將掉在地上的紅木箱子重新綁到馬車上,百里徒走過來,道:“顧兄弟,這次我們又死了三名兄弟,另外還有幾名兄弟受了傷,需要醫治。”

我點點頭,道:“知道了,回去之後拿些錢送給這三名弟兄的家人吧,此地距離永州城也不遠了,叫兄弟們暫且忍一忍。”

百里徒笑道:“若是林兄弟在的話就好了,最起碼還能幫兄弟們包紮傷口。”

我苦笑一聲,道:“百里大哥,你就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

百里徒哈哈一笑,道:“或許以後你能再見到她也說不定。”

不遠處,楊衝等人已經將死去的人埋好,正朝我這邊走來,我不由得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