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所有的異變,一定是出在那種紅色的顏料上面,說不定便是一種蠱毒。可是,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開天卷怎麼會被放在那種地方?又是被何人所放的呢?我至今也沒弄清楚。

我胡想著,卻只覺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抖掉右手裡的石渣,我從腰間抽出一柄一尺長的腰刀。我的追影劍被程富海拿走了,現在也不知道落在了何處,這柄腰刀是百里徒贈送給我的,用來防身,在月光下,這把腰刀銀光閃閃,銳利的鋒芒沁的我眼睛有些生疼。

也許,我真的會變成水晶棺中的那種東西。

正呆坐著,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木枝斷裂的聲音。在雨後,周圍很是寂靜,這木枝的斷裂聲更顯得極響。我側過頭,沉聲道:“誰!”

轉過頭我才看到,卻是江順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大概我現在的樣子著實有些難看,又是獨自一人坐在這片晦暗的林子裡,縱然是江順也不由頓了頓腳步,面上閃過一絲惴惴。

但他臉上的不安也只是一閃即逝,馬上轉的喜笑顏開,走過來笑道:“睡的正香,卻見洞裡少了一個人,便出來看看是誰,嘿嘿。”

他是在擔心我吧?我悄無聲息的收起腰刀,站起身朝他欠了欠身,道:“原來是江前輩。驚擾了前輩歇息,請前輩恕罪。”

江順走到我身邊,一邊道:“和你那幫兄弟睡在一塊那才叫睡不安穩,鼾聲打的比雷還響。”離得近了,我才看到他手裡正抓著一團藥布,他在我坐過的石頭上坐下,又道:“怎麼了,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人跑到這裡做什麼?”

我苦笑了一聲,道:“沒什麼,出來透透氣。”

江順一雙小眼轉了轉,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道:“只是出來透透氣麼?”

我有點侷促,不由側了側頭。

見我沒說話,江順收起笑容忽然長嘆了一聲,半晌道:“坐這吧,我替你換換藥布。”

我點了點頭,在他身邊坐下,江順伸手摘下我脖上的布帶,解著我左臂上已經被雨水浸的發黃的藥布,道:“振作點,只是變了些許模樣,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這個頹喪勁兒,你的那幫兄弟都被你嚇著了。”

我轉頭看了看林外,只見洞口處的那兩名弟兄正偷偷朝這邊張望著,他二人眼裡也算是極好的了,見我看過去,馬上低了低頭。這些天我一直心繫右臉的異變,很少和鏢局裡的弟兄說話,冷落了他們許多,他們面上雖也沒多問,但我知道他們私下裡一定也在對我身體的異變議論紛紛,甚至有些害怕見到我這張面孔,短短几天下來,我也只覺和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遠。我呼了口氣,道:“嚇著就嚇著吧,反正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江順手上沒停,一圈圈的倒扯著藥布,嘴裡漫不經心的道:“你現在倒是看的很開,刀尖兒對準眼珠的時候可也是這般心情?這幾天你連個笑臉也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對你的這幫兄弟下毒手呢。”

他已看到我的腰刀了吧。我被他說得一陣臉紅,在剛才,我也的確有將右眼珠挖掉的想法。我苦笑一聲,岔開道:“江前輩,我還能變回原樣麼?”

江順這時把我左臂上的藥布拆了下來,露出了我的整個臂膀。他抓著我的手腕往上輕輕抬了抬,笑道:“當然!你看,這胳膊不是已經快恢復好了?”

我默然無語。這幾天我的左臂恢復的很快,裡面折斷的骨頭已經自行癒合,感覺不到有什麼不適了,現在只是肘部還有些浮腫。身體能有這樣的癒合能力,確也是值得驕傲的了,只不過,這些完全是由於開天內功才恢復的。

“西域的蠱毒龐雜繁蕪,也千奇百怪,無論哪一種蠱毒有無解藥,誰也說不好。蜮毒禍害江湖數百年,以前誰都道無藥可解,可最後不也在你身上找到了麼?大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