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豢養的?”

周圍傳來一陣驚呼聲,我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低頭看了看微燈道人,卻見他面無異色,只是冷笑。

真的是他!

火心道人沒有搭苗繼松的話,還在說著:“微燈,你可知道,當日少白道人和夏哈甫大巫查出魚頭怪體內的血液時,本座是千百個不相信,直到程莊主獻計欲要徹查我七門子弟時,我才有心一試,卻沒想到你竟在其中萬般阻攔,幾次三番避而不提。那時我便知道,你已不再是我的卞師弟了。”

他說到最後,神情已是大為頹然,整張臉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微燈道人這時似有點不敢看火心道人,只是撇過頭看著程富海,低聲冷笑道:“如此說來,這一段時間以來卞某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呵呵,程富海,你真的很聰明。”

他沒有否認,那便是承認了。我只覺頭有點暈,腳下似也踩了個空,險些栽倒,簡直不敢去想象。

當日少白道人琢磨魚頭怪毒液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在魚頭怪的毒液中的確有一種特殊的血液,只是那時條件有限,少白道人反覆嘗試配置藥劑欲弄清楚那種血,卻始終對其一無所知,我也一直以為那種血液是魚頭怪自身所帶,或許是某種無害之類的,根本也沒往獨角獸身上想。

而且,誰又能想得到?這兩種東西一個是生在死亡沼澤的腹地之中,一個是身兼珍奇良材又是活在崑崙山,任誰也不可能將它們兩種兇獸聯想在一起吧。

真是令人意外。

我心頭疑惑萬千,實在想不通獨角獸的血液怎麼會跑到魚頭怪的身體裡。聽得微燈道人的話,程富海這時倒也不緊不慢,只是緩緩道:“魚頭怪不是他豢養的。”他這話像是對苗繼松說的,話音剛落,他扭過頭看著微燈道人,忽然又道:“你是將獨角獸的血液交給了一個人,死亡沼澤裡的怪物便是此人豢養!而你們之所以這麼做,其本意便是想在死亡沼澤欲將七大門派與長生堂一舉殲滅!微燈,那人是誰!”

他的話越說越響,短短几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已是冷眼相對,整個煉丹房也一下安靜下來。

想來程富海也是心急了吧。不知道為什麼,縱然我已知曉這個隱秘組織圖謀甚大,此時聽程富海說出來,我也只覺背後寒意直冒,倒好似他的話裡有一種莫大的威嚴一般。

微燈道人沒有再看程富海,他把頭低了低,竟在這時苦笑道:“卞某生自西域,出身卑微,若無師傅收留栽培,只怕早已葬身虎狼之腹了......”他忽然抬起頭,看著火心道人,道:“師兄,多謝你這些年的護佑,卞某記在心裡了!”

說罷,他忽然一聲大笑,身體一歪,從旁邊一具屍體下摸過來一柄短劍。他這麼一側身,卻只是上半身躺下來,而他的雙腿則仍跪在地上。我才看到,原來他的雙腿竟已被齊胯斬斷了,如果他就這麼跪著不動的話根本也看不出來。只是他這麼一動,下腰身也像是噴泉一樣,鮮血一下子從中湧了出來。

程富海大叫一聲道:“快!別讓他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人已和火心道人朝微燈道人撲了過去,伸手便要奪取微燈道人手裡的短劍,只是他二人與微燈道人之間尚有丈許距離,卻哪裡還來得及?未等他們近身,微燈道人已握著短劍電閃般的朝自己的脖子連割了三劍,那柄短劍卻是極銳,三劍下去,一下將微燈道人自己的腦袋割穿大半,從他的脖頸裡登時噴出一片血花,頭一耷拉,向一邊掉了下去,只剩下些筋肉連著。

鮮血登時灑出來,灑了一地,有不少濺到了程富海和火心道人的身上,此時他兩人已衝到微燈道人跟前,卻也一下站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丹爐房裡,馬上又是一片寂靜。

一時間,我也呆住了。微燈道人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