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俠,老蘇,你們來了,隨便坐吧。”

我朝帳中看了看,帳中除了幾張案桌之外,地上還有四五個矮小的木凳,由於條件有限,木凳做的不平不整,也實在沒什麼好坐的。

我道:“不知前輩喚晚輩來此有何事?”

離得近了,我注意到她身前那一隻褐色的碗裡裝著的是一小灘黑色的液體,碗內側壁上殘留著許多碎碎的黑渣子,褐色的碗旁邊還放著不多的幾片鬼頭草。少白道人手上停了下來,道:“喚你前來還是因為那魚頭怪之毒一事。”

我心頭一動,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江順取了個細木棒遞到少白道人手裡,少白道人接過木棒,身體靠在案桌邊,道:“正是。顧少俠,你可還記得昨天我們做的那個嘗試?”

我點頭道:“記得。”

少白道人道:“你離開之後,我便苦思冥想,既然那厲延宗揚言可以用鬼頭草以及少俠的血液來煉製蜮毒解藥,那麼老嫗猜測,這其中定有玄機存在,並且當即以鬼頭草的汁液來再做嘗試。”她身體離開案桌邊緣,踱了兩步,又道:“可是結果,卻大為反常。”

我皺了皺眉頭,蘇卿堯卻已搶道:“大為反常?怎麼個反常法?”

少白道人並未答話,而是伸手從案桌上拉過來一個白色的瓷碗。接著,她將手裡的木棒伸進碗裡,挑開了上面一層血痂,露出了碗底的一層紅綠相間的粉末,她又將褐色的小碗端在手裡,道:“這是老嫗剛剛研磨的鬼頭草汁液......”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裡的褐色小碗已一斜,將碗裡的黑色液體倒進了白色瓷碗之中,卻聽得“滋”的一聲,碗裡竟然冒起了一絲輕煙,等輕煙散開我再次看去,碗裡紅色的粉末卻消失不見。

我大感好奇,道:“那血液不見了?”

少白道人點點頭,道:“可以說是被鬼頭草的毒性融化掉了。”

這時,我身邊的蘇卿堯輕咦了一聲,道:“血液?”

一旁的江順拍著蘇卿堯的肩膀,道:“蘇兄大概還不知曉,這紅色的東西是魚頭怪毒液中一種奇怪的血液。”

“魚頭怪的血液?”

江順搖搖頭,道:“不是魚頭怪的血液,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的血液,也正在琢磨這種血。”

蘇卿堯聽得似乎有點迷糊,沉吟道:“與蜮毒共存於魚頭怪的毒液之中,這會是一種什麼血?”

少白道人揮了揮手,打住蘇卿堯,道:“這種血暫不提及,不過已能證明鬼頭草的毒效能融化這種血,所以我想嘗試一下以顧小友的血液混合鬼頭草的毒液,看能否解開魚頭怪的毒。”

我眼前一亮,道:“前輩果然聰明,晚輩的血液可以抵抗蜮毒,鬼頭草的毒性可以融化這種血液,摻在一起豈不是有雙重效果。”

可是我的話剛說完,蘇卿堯便說道:“少白,這種想法卻是極好,不過鬼頭草毒性如此剛烈,混和顧兄弟血液只恐也會融化掉。”

我道:“蘇前輩,你忘了郴州城裡的蜮蟲麼?那蜮蟲的體內也含有鬼頭草的毒,晚輩被蜮蟲抓傷也無大礙,想來鬼頭草的毒性並不能融化在下的血液。”

一定是這樣。

我越想越覺得少白道人這個方法可行,而且極有可能成功。只聽蘇卿堯搖搖頭,道:“顧兄弟,這不一樣。蠱蟲餵養之初,雖然餵養的都是有毒之物,但那也要有個度,餵養蜮蟲的食物也是如此。蜮蟲體內的毒的確含有鬼頭草毒性,不過那是經過調配過的。否則,這不等同於直接毒死蠱蟲了麼?”

我一陣語塞,這我倒沒有想過。的確,直接以鬼頭草餵養蠱蟲,以鬼頭草毒性的剛烈,不要說豢養蜮蟲了,能不能活下來還真不好說。這時,少白道人道:“這一點我早已想過,微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