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道:“罷前輩,難道林中沒有圖瓦的四千義士埋伏?”

罷中原緩緩點了點頭,道:“恐怕沒有。沙城雖是死亡沼澤外圍城邦,城中往來之人甚多,不過能為圖瓦所用之人絕沒有四千之眾,算上城中的守兵和圖瓦的親信,只怕沙城裡能出動的連一千人都沒有。”

我不由得怔了怔。的確,沙城是一座土城,如果真的說起來,沙城根本也算不上是一座城池,沙城裡的守兵也算不上真正計程車兵。從進入沙城到參加圖瓦的晚宴,我們見到的沙城守兵其實並沒有多少,頂多不過五百兵力,沙城主商貿,往來之人均是為良藥珍材而來,就算圖瓦能招攬義士,又怎麼能從商賈中招攬四千義士?

這也是天一道長和火心道人他們的計策吧!

我扭過頭,看著山下正負手而立的天一道長和火心道人一眾,背後卻已冷汗涔涔。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天一道長那句話:“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一計策可謂是兵行險著,可如今七大門派的弟子都是戰意高昂,絲毫不見倦怠頹然之相,這一計策也又算是錦囊妙計。

但是,這計策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趁長生堂的人還未發現這其中的倪端,七大門派之人又士氣高昂,此時應該儘早撤離此地才是。如果七大門派這時候選擇撤離,從林中突圍出去自是輕而易舉,即使長生堂的人追來也損失不大。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點著急,這個時候還不撤退,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神龍窟,而與長生堂的的死耗到底?

這時,下方山谷中發出了一道怒喝聲。

幾經交手,那體型如山的肥胖之人手裡的巨錘沒有一次能掄到樊春揚的身上,此刻許是他心裡急了,只見他大吼一聲,掄起一錘打退樊春揚,緊接著伸開雙手將巨錘抱在懷中,雙腿朝左右分開,身體猛地沉了下去。

他的身體這麼一沉,身上在這一刻陡然蕩起一團氣勁,他的身材高大,那一團氣勁圍在他周身倒像是為他披上了一件寬大的瑩瑩紗衣。他體內的內力外湧時,在腳下凝成了一圈打著旋的氣浪,那些貼地的煙霧被他身上的氣勁攪動,竟緩緩的繞著他旋動起來。

樊春揚閃過那人巨錘,人朝後閃跳兩步,站穩時已是單腳著地,卻見他雙臂往前只那麼一伸,身上也在此時湧出一陣氣勁。他的氣勁方一出現便鼓盪的很兇,身上的衣衫立時被氣勁吹的獵獵作響,長髮凌空揚起,周身的煙霧也被他身上的氣勁捲動起來。

兩人雖然相隔七八丈距離,身上的氣勁卻將兩人中間的霧氣攪合的四散八開,露出地面的一具具死屍似乎也經不住兩人氣勁的碰撞,不住地抖動著間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罷手只那麼片刻的光景,那肥胖之人忽的高聲喝了一聲,抬起被氣勁纏繞的粗大滾圓左腿猛地蹬在了地面上。他這一腳力道十足,大地為之一顫,連地面上的屍體也跳了跳身,一腳落下,他人已離地躍了起來,連人帶錘朝樊春揚飛身而去。

他的身體本就肥胖如山,此時跳起來更像是一塊巨大的山石被拋起,加上他自身的體重和渾身的氣勁,大有泰山壓頂之勢。

眼看著那肥胖之人就要壓到頭頂,我本以為樊春揚會閃身躲開,卻不想他不退反進,腳下殘影晃動,竟走了個奇怪的步法,右拳收在腰間只那麼一頓,接著猛地打了出去。這一拳揮出似乎捲動了他渾身的氣勁,遠遠這麼看去,他的整條右臂似乎被氣勁撐大了兩圈。

只聽得“當”的一聲響徹山谷的巨響傳來,樊春揚這一拳正打在那肥胖之人手裡的巨錘之上,他的拳頭與巨錘相接處,一圈交叉亂竄的氣勁向四周蕩了開去。氣浪奔騰,揚起了山谷地面上的煙霧和塵土,像是一圈怒濤翻滾了開去。

氣浪未平,卻見那肥胖之人身形一滯,從低空落下來時便“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