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方客棧住了下來。

除了修煉內功,我每天都會帶著追影劍跑到附近幾個山頭練劍。追影劍與尋常長劍不同,舞起來時總會伴隨著陣陣的劍鳴聲,看著不怎麼起眼的劍刃,實則鋒利異常。因為追影劍比我以前用的鐵劍要長,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使用起來很彆扭,有些劍招和基本動作舞的很僵硬,甚至有些動作不得不省略,但是幾天下來後,我便逐漸得心應手。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流暢,但是多了幾分剛正的氣勢。

這一天傍晚,我從山上回來,已是渾身汗水。在房間裡洗了個澡,我便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把玩著手中的木盒。

天色還早,昏昏黃黃。客棧裡的客人不是很多,小院裡還算清靜。

這個木盒還是當初在引泉寺時,那個黑衣女子所贈,我一直留在身上,裡面的褐色藥丸我也一直沒有服用。

魔教真的比正派狡詐麼?

我怎麼都不覺得如此。從引泉寺接觸那名黑衣女子之後,我便改變了對魔教之人的看法,甚至在我看來,他們比某些正派之人要光明磊落的多。而那趙川書,雖然他揭露我並沒有錯,但是他在齊福客棧和月湖山上的用心良苦卻讓我心驚膽寒,要說狡詐的話,非他莫屬。

又或許是我有些偏激,大概在趙川書心裡,對付我這樣的人跟不談不上狡詐吧。

這時,客棧夥計走了過來,看到我時笑道:“顧兄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坐著,怎麼不去街上看熱鬧呀?”

我笑道:“街上有什麼熱鬧可看的?”

客棧夥計這些日子與我關係交好,他性情淳樸,見我的時候總是有說有笑。

他笑道:“鎮上來了幾個賣藥的人,賣的圓藥丸神奇無比,當場就能將人的病治好。對面街的王掌櫃患耳疾已有多年,吃下了那一顆藥丸,立刻就能聽到了聲音。”

我雖然來到此地不是很久,但是常常與客棧夥計聊天時也知道了那麼些個人,這王掌櫃便是對面街的布料店掌櫃,雙耳失聰已七八年,店裡現在全由他夫人打理。

我笑道:“立刻就能聽得見?”

他嘿嘿一笑,道:“立刻就能聽見!好多人都親眼看到了,現在街上都圍滿了人,都是求藥丸的,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聽他這麼一說,看樣子那外來的幾個人手裡像是真的有什麼靈丹妙藥,我來了興趣,收起手中的木盒向外走去。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這條街原本也不大,但是街對面一角此時已經圍滿了人。我走進了一些,向那看去。

那裡拉開了一個場子,五個人穿著青色袍子,打扮的倒像個樣兒,三個青年人正在場中來回走著,手裡高高舉著一顆黃色的藥丸,嘴裡吆喝著“西域神藥,藥到病除,只需十兩銀子”。

場子中間擺了張長桌,上面擺放著瓶瓶罐罐,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坐在裡面。他閉目搖頭,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唸些什麼,聲音時而長時而短,忽急忽緩。唸了許久之後突然瞪開大眼,嘴裡喝了一聲“現”,站起身,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忽的向桌子上一個小瓶子裡一指。說來也奇怪,那個小瓶子被他這麼一指竟然從瓶口裡冒出絲絲霧氣。

那大漢再次閉目坐了下去,嘴裡有開始念念有聲起來。

大漢身邊站了箇中年婦人,矮小的個子,臉上抹著粉,兩眼隔得很開。這時,她將那瓶冒著氣的瓶子拿到一名老婦人手上,大聲道:“老婆婆,你將這瓶子裡面的藥丸給你家將死之人吃下,他就能多活三年。”

我一怔,搖頭苦笑。吃一粒可以多活三年,吃十粒還不得有三十年的壽命!武當派乃中原正統,不是西域那些旁門左道可以比的,武當派在追求長生之道上更是源遠流長,所煉製的七轉還魂丹尚且只能夠續幾日的命,她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