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先前想的那樣,如果西域和中原本末倒置,中原只不過是個落寞的部落之地,那我們會不會甘願歸順西域呢?當然不會,至少我是不會這麼做。

我一向對朝廷的政策漠不關心,對於朝廷與西域之間的友好往來也所知不深,這些天與阿託他們朝夕相處,看慣了他們生活的艱難,我便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們部落若要過上安穩的日子勢必要歸順大宋朝廷才行。可這麼看來,我也只不過是個被表象矇蔽了雙眼的隨波逐流者罷了,說到底,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西域部族之人,根本也沒什麼不同。也許中原繁華,我們過著高歌暢飲如同花樣一般的生活,可難道西域落魄,部族之人就不會樂在自己的生活當中了麼?那麼,我向以為西域部落搬遷至大宋境內的想法無疑是有點可笑了。

不過西域部族卻有歸順朝廷者,諸如尚波於一族、眼前的天狼族,大概連那原戎部落現如今已經遷至大宋。

氣者存於萬物之間,萬物皆有陰陽兩道。

或許西域各部族有不少歸順朝廷的,但那些寧願留下來待在自己的這片土地上的部落更讓人心生敬佩。

我被阿託說的一陣無地自容,只覺得她瘦弱的身軀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其實想想西域部落遷不遷族的事情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可與拉姆魯他們呆的時間久了,也不自覺得往這方面想。

阿託不知我心中所想,只是打了個哈哈道:“很晚了,你睡吧。”頓了頓,她臉上又露出開懷的笑意,道:“今天謝謝你,天。”說著,她已起身走到一邊,默默地躺在了草鋪上。

拉姆魯幾人已經睡熟,草鋪貼牆拉開,他們幾人並排躺在一起,和我中間隔了有五六個人的空鋪。那兩名睡得快的族人此時已是鼾聲大作,有一下沒一下,像是喘不過氣來。

不再多想,我將藥布放在草鋪上,趁著還有些火光,解開右臂上纏裹的樹葉。樹葉被河水浸溼過,原本的綠色已有些發黑,不過這種寬厚的樹葉頗有韌性,至今沒有一點破損,仍將我的整條右臂裹得嚴嚴實實。

退去樹葉,通紅如鬼爪般的右臂再一次映入了我的眼簾,樹葉溼透,連帶著右臂上也是溼漉漉的,細細的紅鱗上面黏著不多的樹葉碎沫。

再次看到自己已變了形的右臂,我還有些不忍直視,抓起追影劍割下腰間一小條虎皮毛,將右臂上的碎沫擦掉。擦掉碎沫,整條右臂像是被浣洗一遍,映著微弱的火光,一片片細小的鱗片上油亮泛光。

能一掌連人帶馬拍倒實在是讓我出乎意料吧。我舉起右掌放在面前看了看,掌心處的紋理還能清晰可見,只是上面似乎覆蓋了好幾層筋膜,有點厚,加上通紅髮黑的尖銳指甲,整個手掌看上去又像是熊掌一樣。不過熊掌手指短粗,我的手指要長得多。

將藥布里僅剩的創傷藥均勻塗抹在右臂上,左手觸碰到右臂時仍是一片的冰涼,可我右臂並未覺得有絲毫異樣,只覺右臂血液裡流淌著的還是滾燙的血液。

找到夢寒煙,或許我的右臂就能恢復原樣了吧?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覺腦子裡像漿糊一樣混亂。

將藥布里僅剩的創傷藥均勻塗抹在右臂上,左手觸碰到右臂時仍是一片的冰涼,可我右臂並未覺得有絲毫異樣,只覺現在右臂血液裡流淌著的還是滾燙的血液。

也不知道這點創傷藥管不管用,塗抹好藥,我又將寬大的樹葉重新裹住右臂,先前捆綁的草繩已在無用處,我取下腰間的束帶連同剛剛割下的虎皮布條,左手和牙齒並用,重新將樹葉綁緊。

換好藥,我又敞開了胸前的虎皮衣,儘量讓潮溼的水漬揮散出去。虎皮衣沾了水,貼在身上頗為難受,敞開了,我才感到一絲舒適。頭靠在木板上,屋裡的篝火已經冒不出火頭來,只是燃盡的木枝堆深處還亮著殷紅的